“可看够了。”池厌怒得?转身，眼?尾腾起一抹薄红。

这瞪非但不凶，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

江青瑶怔住了。

一阵冷风刮过，屋内飘出股奇异冷香。

像浓烈的花香混杂某种草药，叫人?头昏眼?花，电流从脚底窜上太阳穴。

蜜蜂被花蜜引诱，她有些口干舌燥。

慢慢地，视线一路攀上池厌殷红的薄唇，如熟透的樱桃，红得?发颤。

也美到心?尖上了。

江青瑶答应与他成婚，除去多年相处的情谊外，还因这张脸生?得?好看。

以往池厌，如天山雪莲，出淤泥不染，远观不可亵玩。如今的他，像落入淤泥的曼陀罗，黑暗中烧出火光，亮得?刺眼?。

妖族天生?容貌昳丽，这么好看的鸟妖，还是第一次见。

月下美男，江青瑶难得?耐下性子，想同他聊几句。

池厌拂袖，阖上房门。

江青瑶直接吃了个闭门羹。

他、他就这么走了？

她好心?好意前来?问候，防贼防外人?，就这么被拒绝。

越想心?底的怒火烧得?越旺。

她气得?踢脚门边灯笼，转身要?走，青鸾剑嗡鸣。

“主人?，返魂珠尚未吸收完全，若此?刻半途而废，出了长泽山必遭反噬。”

“三思?而后行啊。”

江青瑶紧咬下唇，返魂珠吸收非一朝一夕。

池厌方才咳血，显然是神?魂不稳导致，妖气自会被旁人?察觉。

“难不成，要?我哄着求着他炼化。”她指向紧闭的房门，“你看看，他配吗？”

团子道：“妖族神?魂不稳时心?性如稚童，主人?不妨试试其他办法。”

“哄他不可能?。”江青瑶瞥见不远处的山峦，果香四溢，“不过……”

*

夜色如墨。

耳边偶尔传来?犬吠，脚边溪流流淌，叮咚作响，发光的植株旁，一道白影耸着肩埋头苦干，时不时擦把汗。

江青瑶蹲在后山灵田边，捏起细木棍，戳着湿润的泥土。

她皱着脸，挑起一条肥硕的、还在蠕动的深褐蚯蚓，甩手扔进竹篓里。

“三十二条，够了吧。”

剑鞘纹路泛起柔光，团子从里窜出来?，看清篓子里的东西时，双眼?冒光。

“主人?，上哪给我找这么多好吃的。”

主仆几百年，她终于想起它也是只小鸟了，不是没有感情的器物。

不容易啊，天可怜见。

“呜呜呜，谢谢主人?，将来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不让你流这么多血。”

江青瑶搁下木棍：“一把剑，吃什么虫？”

剑穗上流苏晃了晃，团子委屈嗡鸣，轻搭她掌心?。

“怎么就不行，毛毛虫状的灵石也不是不可以。”

她低头一看，团子不知道何时从储物袋扒拉出块灵石，雕成胖乎乎的毛毛虫形状。

灵石圆滚滚，两粒小小的黑曜石做眼睛。

江青瑶：“……”

见她没反应，团子戳戳毛毛虫灵石，灵石在地上扭了扭，活灵活现。

“主人?，你看，可食用无污染。”

江青瑶深吸口气，提起剑柄，冷冷瞥它：“你一个千年剑灵，卖什么萌。”

团子耷拉脑袋，整把剑蔫了。

它话锋一转，“主人?最怕虫了，为了池厌这种事都肯做，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江青瑶顿住，反驳道：

“谁说是为了他，我这是为了返魂珠，再胡说，把你插灵田里当?稻草人?。”

团子呜咽一声，剑身颤抖，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