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双眼却依旧不断滚落的泪珠，心底那团焚毁一切的暴戾业火，似乎被这温热的水流浇熄了一角，露出底下更深、更沉的、带着卑微痛楚的灰烬。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更沉默地继续清洗。

清洗干净后，他用宽大柔软的浴巾将她仔细包裹，擦干，再次将她抱回床上。

他站在床前，缓缓地、在她面前单膝蹲了下来。

这个姿势，让他以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看着蜷缩在床头的林星晚。

“宝宝……”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浓重的鼻音，“不能只有我吗？”

林星晚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焦距，缓缓地、带着难以言喻的眼神，落在他憔悴不堪的脸上。

时樾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卧室里。

“能不能只有我？我会努力给你需要的一切的，别不要我，宝宝……”时樾的声音嘶哑，眼底翻涌着极致的痛苦，“你是我的女孩，只做我的女孩，好不好……”

她张了张嘴，对上时樾那双充满了狂暴占有和卑微祈求的眼睛，那句“不能”却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怎么也吐不出来。

她的沉默，让时樾痛苦的眼神瞬间被极大的期望占满，“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时樾......"林星晚的声音虚弱但清晰。

她知道必须结束，这种扭曲的关系只会将所有人拖入深渊。

她努力闭眼再睁开，将自己眼底的不忍和痛苦强行压下，换上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对不起......我不能。我不爱你，时樾。放手吧，你这样只会毁了你，也会毁了我。"

她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试图敲醒他，"我希望你能好好听一下我的话，而不是任性地只做你认为对的事情。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他眼底最后一丝期望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瞬间熄灭。

他想起了这段时间自己契而不舍的追逐和毫无尊严的卑微，想起了她对他避如蛇蝎般的恐惧。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承认那个萦绕在他脑海、令他痛不欲生的事实

林星晚不爱他。

从未爱过。

他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死寂般的灰败和……足以焚毁一切的痛苦！

"好……好得很。"时樾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从一开始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无形中钳制着空气的手，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