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终于把自己解救出来的他,保持着仰倒的姿势,死蛇一样瘫在了竹台上,将信子摆在吻部?边缘,他大口大口喘着气,雪白的腹鳞在残留雨珠的折射下,漾出了五颜六色的光。
顺尾将竹台上散落的野花丢进了洞穴里,粗糙地装饰一番后,镜流在雨林里,真正?意义上拥有了一个家。
他探头?探脑地看向?了树下,飔风用尾巴卷着一棵挂满了藤蔓的小树缓缓爬上平台,往常迅猛如雷的他今天只能?老老实实一点一点挪动着躯体,镜流接过这棵小树把它往洞口一丢,用石块固定好,再撒上一些枯叶,这棵树就成?了洞穴最好的掩体。
整个过程,镜流将巢穴挡得严严实实,除了外面?的竹台跟那棵树苗,飔风看不到?任何东西,这让飔风感觉到?了心塞的郁闷感。
看了看小蛇,又?瞟了瞟巢穴,什?么也看不到?的他闷闷不乐地把自己盘了起来,他既不往前也不下树,用原地静止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抗议。
虽然镜流跟他提前交待过,但从?头?到?尾只有自己一条蛇蒙在鼓里,不知道巢穴长什?么样的滋味并不好受。
尤其是因为近些日子镜流不正?常的心境,为了麻痹自己,他每天都要让自己累到?极点,才肯回到?飔风身边休息,于是倒头?就睡的小蛇跟飔风的交流频率连往日的一半都达不到?,这若远若离的态度,这让在爱情里卑微异常的飔风感觉到?了恐慌。
他急切地希望能?加入镜流所做的一切事情里,而?不是像个呆子,除了接受与等待没有任何用处。
飔风不知道如何才能?将心情全然袒露,蛇王仅剩的傲慢维持着飔风岌岌可危的理智,他甚至已经开始在边境游走,盘算着是否要将领地再扩大一些扩大些,就算镜流建好巢穴后要走,小蛇也依然在他的保护范围内。
但镜流并不是要故意吊这条蛇的胃口,用他的话来说,提前看到?的惊喜不算惊喜,这个巢穴算是半个礼物,得等他送礼的时候再让飔风打开,这样这个礼物才会更有魅力,也更让蛇欢喜。
何况他也提前告诉过飔风:巢穴建好后,需要他等两天。粗神经的小蛇完全没有想到?,等待中的蛇会有多煎熬。
虽然镜流一直在了强调这是他们两个的家,但既不懂家是什?么意思?,又?无?法摸透小蛇心思?的飔风,觉得这简直像上刑场前最后吃的一顿断头?饭,礼物越珍贵代表着即将逼近的危险。
飔风为此?痛并快乐着……
这条蛇脸上的哀愁是如此?明显,镜流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毕竟,飔风在他眼里一直都是强大可靠、冷酷稳重?的。难得看到?这样的飔风,镜流有些讶异。
小雨还在下……
两条蛇一前一后趴在竹台上,他们互相依偎着,阖不上的圆瞳将彼此?映入心间。
静静看着飔风没有表情的冷淡面?容,镜流的心脏一下又?一下发出了砰鸣,他下意识别过头?,却又?在对爱的渴求的呼唤下,透过躯干的缝隙偷偷看向?飔风。
那身墨色的鳞片如同将军身披的坚甲,带着血雨腥风忽然,他不想再纠结了。
如果飔风也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哪怕只是一点点……
为人是一辈子一直作为胆小鬼存在的镜流,在那几近要将心原燎烧殆尽的爱情之火的催动下,他想要博上一把!
*
今夜,镜流无?眠。
在确定身边蛇已经陷入沉睡后,披着月光铸就的鳞甲,轻手轻脚的镜流一点点,一点点地,将自己从飔风身边抽离。
突然,飔风动了,那条粗壮的黑色尾巴压住了镜流的颈部?,镜流吓了一跳,被迫停在了原地。
睡梦中找不到?镜流的飔风迷迷糊糊地用尾巴束缚住了小蛇,不断确定着他的存在,唯恐小蛇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突然失去了踪迹。
镜流叹了口气趴在了竹台上,被动接受着飔风无?意识地检视。
百无?聊赖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