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禽点点头:“为的是科举的事,前?朝都吵翻天?了,陛下派了沉砚去江南查,他复旨却说无营私舞弊之事。陛下大怒,随即将他下了诏狱,连好些勋贵、宗室都牵扯进去。如今,不杀一批人,只怕是收不了场的。”
林容恍然,道:“原是这件事,沉砚是皇帝的一把刀,如今却跟南边大臣一个?立场,自然是不行的。只是将他关?在他们自己的诏狱,而不是刑部?、大理寺的水牢,可?见陛下还是留情了的,至少不会用刑。如果是这件事的话,那便不能?见凤箫了,叫她回去吧。”
翠禽放下手里的纸笺,很满意?林容这个?答案,挥手吩咐宫娥:“去叫陆夫人回去!”
又回过头来颇诧异地望了望林容一眼,意?有所指:“难为娘娘还知道外头的事呢?”
林容为之气结,颇有些莫名其妙:“我又没聋,怎么不知道外头的事?”
翠禽幽幽地喔了一声:“娘娘既然知道外头的事情,不知还记不记得上次见陛下是什么时候,算下来只怕快一年了吧,过几天?下了雪就到?腊月了,娘娘今年过年是在园子里还是回宫去呢?”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不过,已经有一年没见了么,这么久了么?
林容挥手,淡淡道:“你记性倒好呢!”
这些外事,林容是一向不大搭理的,因此略只听了听,并不打算管,陆慎自有他的主张,也并没有见凤萧,派了宫娥出去宽慰她:“夫人不必着急,陆大人是陛下亲赐的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会有事的。”
不料到?傍晚的时候,翠禽来回:“凤箫不肯走,跪在园子门口?,我懒得管她,自己爱跪就跪吧。谁知道午后下起雨夹雪来,她跪了半日,方才晕过去了,我命人把她抬进来,太医诊了脉,说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方才服了安神药,已经睡了。”
林容听了,不知说什么好,良久道:“就叫她在园子里歇着吧。”
如此过了六、七日,天?气越来越冷,雪下得越来越大,一夕之间便入了隆冬。这日半夜子时,林容睡不太着,仍在灯前?圈点医册,忽听见门外吱吱嘎嘎地雪地脚步声,翠禽提着明角灯推门进来:“娘娘,太子少师王佩伦王大人求见。”
林容顺着门缝的微光望去,见天?上雪花纷纷扬扬,翠禽脱了斗篷,拿着钳子到?案前?加炭火,细细禀道:“脸上还有伤,官袍上也有泥点子,瞧着狼狈得紧。”
王佩伦是老臣了,深夜前?来必有要紧事,林容赶忙宣了他进来。王佩伦抱着官帽跪在林容面前?:“皇后娘娘,一个?时辰之前?陛下在雁山行宫传了旨意?来,命京师九营封闭城门,任何人没有圣旨不得出入城门,还调了京郊大营去雁山,臣等困在洛阳,不知雁山出了什么事,就怕陛下盛怒之下,宵小?在侧,贻误社稷……”
陆慎去雁山林容是知道的,他是马背上的皇帝,因此每年秋天?总要去雁山行猎,不忘弓马之意?,只是今年出了科举舞弊的事,恰逢沉砚从江南覆旨,便在雁山耽搁了下来,如今到?了隆冬时分,仍旧没有回京的意?思。
林容便问:“雁山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王佩伦摇摇头:“臣等不知,前?些日子,陛下还宣了太医去雁山,臣等曾上折子询问此事,却也无声无息。臣等在洛阳,不问外事。”
林容叫人扶了老大人起来,道:“老大人不用着急,去把这次传旨的太监传来。”
传旨的太监是陆慎常用的董和,还没等林容问话,便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因着科举舞弊的事,陛下派了陆指挥使去江南查案,谁知道回来覆旨,却说得不清不楚,陛下盛怒,说世家的文?官就这样厉害,随扈的大臣都叫写了辩折,不许离开雁山行宫一步。这样过了半月,昨儿忽然叫奴婢回京来传旨。这月,都是陈瑾在陛下跟前?伺候,其他的奴婢实在不清楚了。”
说着又抬眼望了望林容,见她一脸肃色,接着道:“奴婢出发前?。众大人跪在陛下御前?自辩,已经熬了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