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温热的血。没想到她真敢割伤他的脖子。崔伫虽已做好了死的准备,但这临近死亡的恐惧却不是谁都能忍受。
群青感觉到他的呼吸登时急促起来,像出水的鱼一般挣扎,她几乎控制不住。
弩手为何不动手?
那厢房顶上,狷素蹑手蹑脚地将打昏的弩手扒拉下去,自己趴在他的位置,却是一怔。
对面的夜色中,有四五个人正用绳索从肆夜楼的楼顶挂下来,却无一丝声息。新来的这伙人手脚麻利,只怕很难对付。
立刻,狷素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拽下来,他转头一看,面露惊恐。两人很快缠斗成一团,狷素随瓦砾掉下房檐之前,放出了示警鸣镝。
鸣镝进厢房内,群青加快了速度。她已让崔伫翻开第二本账册,这本账册内容倒是对得上,只是崔伫的印信她不识真假,群青正在犹豫,身后的文娘瞥着账册,忽然发出了一声抽泣。
群青眼睫一颤,崔伫狡兔三窟,这也是假的。
一旁,宁远将军到底是武将,他见群青犹豫,大喝一声,挣脱府军束缚,从群青手中夺过那账册,径直从窗外丢到了楼下。
眼看着账册如蝴蝶般飞下去,砸落进院内的池水中,宁远将军露出几分虚脱的笑意。只是马上,他的微笑便凝停了。
他的身体如铁塔般向后倒下,胸前赫然有一个血洞,身子抽搐着。
那些人从檐上破窗而入的瞬间,厢房内静了静。只见他们身着黑衣,每人面上都扣着一只厚重的面具,长剑上粘稠的血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陆华亭身后,假装压着他的竹素即刻松开他,将他拉起来护在身后。燕王府遇到无数刺客,他们能辨识出这些人是死士,不顾性命,只管杀人取物,显然是冲着崔伫而来。
这些人的影子落在崔伫脸上,他的脸变成了惨白色。
几乎瞬间,厢房内的形势大变。
杀气袭来,陆华亭横琴抵开一剑,文娘抄起琵琶便砸过来,所有群青“带”来的人,转瞬和死士战成一团,想要拦住他们的脚步。只听数声惨叫,乱战中,无人看管的秦尚书捂着腹部,倒在血泊中。
竹素脸上多了三道剑伤,听见陆华亭说“拦住那人,让青娘子走”,不禁道:“啊?为何不是您先走,青娘子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