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箍着好动的小孩儿,正同顾家老两口说话。
“茵茵回来啦?”王彩云戴着老花镜率先看到站在门口没动静的苏茵,冲她招招手。
坐在左侧沙发上的一家三口齐刷刷扭头,盯着门口的娇俏姑娘,中年妇人一瞬间红了眼,激动之下口齿不清地叫着,“这是我那?茵茵丫头?”
十多年不曾和亲妈见面?的苏茵晕乎乎坐到了亲妈对面?,仔细回想着记忆中的母亲。
在她为?数不多的模糊记忆中,母亲总是穿着灰扑扑的衣裳,在家里忙来忙去,记忆最深刻的一回,便是母亲改嫁离开,自?己默默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对面?的中年妇女脸上如今已满是岁月痕迹,青丝添了白发,皱纹也?爬上眼角眉梢,看着人仔细瞧瞧,却是渐渐和自?己记忆中的母亲重合。
唯一的区别便是记忆中的母亲要年轻许多。
“当年我们也?不容易。”苏茵亲妈梁春丽抹抹眼泪,沙哑着嗓子?道,“苏建强走了,人是好好去的,却再?没回来,家里就我和茵茵还有她爷爷在,过日子?都难。你们也?知道那?时候闹饥荒,人都快饿死了,我娘家妈也?是不忍心,让我改嫁了才勉强撑下来,混个饿不死,也?算是给?老苏家省点口粮。”
老太太清楚寡妇难过,更何况是饥荒年岁,上回只大概听说了苏家的事儿,现在却也?动容。
“过日子?是不容易,哎。”
“老太太,是这个理儿没错。后头我改嫁了,婆家那?边也?忙,回去看茵茵的次数就少了,尤其是生了二柱后更是没功夫腾开手,再?过了几年又跟着搬家走了...”梁春丽说到这儿,看着苏茵,这个自?己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眼含热泪,“茵茵,妈也?不想的。”
苏茵看着对面?泪流满面?的女人,沉默半晌后平静地推了推她眼前的茶盅,“您喝点儿水润润嗓子?吧,也?别哭坏了眼睛。”
毕华刚替媳妇儿应下,扯了扯梁春丽的衣袖,“别哭了。”
“哎。”梁春丽从男人手里接过儿子?,拍拍孩子?小手,“二柱,来,这是你姐,算起来该叫二姐,以后你就改名叫三柱吧。”
当年,梁春丽再?嫁,与鳏夫毕华刚结合。毕华刚与病逝的前妻有一个儿子?,比苏茵大八岁,当了两年兵退伍转业后在京市附近的小县城成了家,这回也?是梁春丽和毕华刚一家来探大儿子?的亲,二柱是梁春丽与毕华刚后头生的,算起来,在梁春丽眼中,苏茵当真?是排在第二。
“我不叫,我哪儿来的二姐啊,我是二柱!”十二岁的小男娃不服气。
苏茵别开脸,倒是没搭理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