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两夜的火车, 这?回因为买票买得太晚,火车班次也?少, 只买到硬座票。

顾承安让苏茵坐到靠窗位置,自己将行李放好,又去?接了一军用水壶的热水,坐到她身边。

当绿皮火车再次摇晃起来,伴着哐当哐当的熟悉声响,苏茵看着窗外白雪未消,仍然银装素裹的世界,想起一年半以?前也?是坐着这?趟火车来到京市。

一个人来的,如今却带了一个人回去?。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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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茵姨奶奶姓何,单字梅。

老太太今年六十八,身子骨倒挺硬朗,下地?搞活都有劲儿,只队里照顾她,把她家里列为五保户,每年有补贴救济粮。

五保户判定一般都是家中没有劳动力,只剩孤寡老人的,没有能力干活挣工分,由大队集体劳动种粮养着。

老太太也?不是白吃白拿的,因为手艺好,针线活出众,经常帮队里人做衣裳,也?算弥补工分。

就是现在年纪大了,眼神越发不好使。

“小?月,你?茵茵姐和?她男人要?到了,饭煮上没?”

“煮上了。”小?月探出头来,今儿要?见表姐和?表姐夫,奶奶说了不能给表姐丢脸,得给她撑起娘家人的脸面,两人都拿出了过年才穿的新衣裳。

不仅是衣裳,家里今儿还煮得粗粮混细粮,一把玉米面两把高粱面,味道好极了,比粗粮好吃不少。

玉米面软和?,不剌嗓子,小?月闻着香喷喷的味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一星期前,苏茵去?邮局往大队办公室那台摇把子电话打?去?,托人通知了姨奶奶,告诉了她自己要?带结婚对象回来的消息。

姨奶奶这?就准备上了。

姨奶奶家的烟囱冒着滚滚青烟,绵绵不绝飘荡四散,白茫茫的烟气顺着风飘远,飘到田间地?头,队里组织了一群劳力正忙着挖水渠,为开春后种地?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