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微?”周砚深音调微微上扬,带着丝惊喜,“来找我的?”

对于他这种自恋自大的误以为,苏予微只能评价道:“不要脸。”

握着水杯继续往前走。

手腕被恰到好处的力道握住,周砚深笑容痞痞的:“脸要来有什么用?要你就够了。”

林静姝真没把苏予微在这里的事说出去。

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看到她,周砚深脑子轻飘飘地冒粉红泡泡。

她把自己裹得很厚,一副老老实实养病的样子,脸色苍白如瓷,唇上浸着一抹虚弱病态的红,不知是不是才睡醒,乌黑如绸的长发有些凌乱。

真是惹人可怜……

周砚深摸了摸她的额头,触及到一片温凉的体温,满意笑了笑,轻而易举夺过她的水杯:“我帮你接。”

苏予微嘴巴刚一张开,就被周砚深无情捂住:“小嘴巴,别骂了,嘘~”

客厅虚掩的门被他完全推开。

苏予微看见满客厅的人,都是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中式客厅清幽富有禅意,红漆木桌旁站着秦修,沙发上坐着陆远和沈义枝。

门一开,几道目光齐刷刷朝她看来。

陆远尤其兴奋,目光暗戳戳看向周砚深:“这下好了,嫂子也来了,知道那件事肯定会感动的。”

周砚深不容分说握住她手腕,把她往客厅里带,纡尊降贵给她倒水。

说实话,他也拿不准她的态度。

这次回来,和三年前没什么两样,甚至比三年前更冷淡了。

他要费好大的劲,才能让苏予微对他做出那么一丁点儿表情。

生气也好,厌恶也好,不耐烦也好,总好过看他时两眼空空、毫无情绪。

陆远自来熟,整个人笑嘻嘻贴了上来。

周砚深没说话,就相当于是默认了。

他站在苏予微旁边,邀功似的拔高声调:“嫂子,欺负你的宋芊芊已经被我们好好收拾了一顿。你放心,她见了你绝对绕着道走。”

“这件事还是小枝的功劳,她顺藤摸瓜,查出了以前你读大学的时候,她往你床上倒水、背后骂你、撕烂你的书……”

陆远一一列举,最后总结道:“我和小枝把她好好教训了一顿,替你出了口恶气呢。”

沈义枝一直坐着,不说话也不帮腔,默默低着头。

苏予微也没说话。

陆远的话没人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呼叫秦修:“你说句话。”

“句话。”秦修表示自己不知道说什么。

冷掉的场子让陆远彻底无语。

这种时候,不应该劝劝吗?

劝深哥和嫂子和好,和和美美过下去。

嫂子回来后,他们和深哥之间有了龃龉。

这件事他和小枝也出了不少力,不就正好弥补了吗?

他受不了这种从小到大的玩伴离心的日子,让人不舒服。

“你们把她怎么了?”苏予微没理其他人,这句话是对着周砚深说的。

周砚深漫不经心往杯子里加了一勺蜂蜜,修长的手指握住勺柄,轻轻搅拌。

听到她嗡嗡软软的嗓音,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

“放心,苏大律师,我没过火。只是让她跟你承受同等的痛苦,你的病什么时候好,她就什么时候好。”

陆远这时候接话:“以后再遇上这种事就告诉我呗,我去帮你解决。”

“嫂子怕把手弄脏,我又不怕,我手本来就脏。”

他笑着,极尽讨好的意味。

苏予微听了蹙眉,什么叫她怕把手弄脏?

报复宋芊芊这件事情是他们几个人自导自演,她一点都不知情。

这话说得好像她是什么假做清高的伪君子、躲在幕后的伪善小白花似的。

她盯过去:“你什么意思?”

周砚深眼底掠过一丝冷意杀伐,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