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亮之处,任时阑对?上一双深潭般的眼睛。
当年的峨冠博袖,此时对?方却是青衣马尾,那飞扬眉眼未减半点光华,只是神情好像变了点什么,又好像全未改变。
与此同?时,任时阑感觉戒指里?的青铜剑鞘也躁动起来,似乎想?要呼唤主人。
冷静!任时阑立即道。
剑鞘又乖乖躺了回?去?。
由于太久没看见这张脸,所以任时阑的免疫力降低了那么一点点,闪避迟钝了那么一下下,手?里?的暗器也没扔出去?。
面具应声碎裂。
任时阑的眼睛暴露在那人视线之中,原本凛冽的剑势竟然稍有凝滞。
任时阑趁此机会,找到缝隙,再次开溜!
眼看就要跨过城令府的后墙了,背后人追上,给了他?后脑勺一下!
任时阑一个趔趄,眼前的围墙越来越高,他?扑在了地上。
“嗷!”任时阑双手?抱头,在地上打滚。
挨揍第?一要诀:叫声要惨,反应要激烈。
问?舒落地,还以为他?伤多重呢,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拿开一看,那两只眼睛滴溜溜打转,明亮得很。
“……起来!老实点。”
任时阑只得起身,蔫了吧唧蹲在地上,那样子活像被官府逮到的街头混混。
问?舒擦擦自己的眼泪,咳嗽了两声:“……不光行窃,还使这等下三滥的把戏……”
任时阑瑟瑟发抖,开腔道:“道君饶命啊!小的只是偷点钱维持一下生计”
此时任时阑的内心翻江倒海。
草草草草草!
他?怎么会看到周群?!
方才跟那双眼睛对?上的时候,任时阑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等到逃不脱时,他?的第?二反应,便?是不能再跟对?方扯上关系。
所以任时阑扯开了嗓子喊,若能把城令府的人惊动,让局面混乱起来,他?就能有逃跑的机会。
奈何刚开嗓没喊几个字,便?有人在他?的喉咙穴道上一点,任时阑登时哑火。
而这一番动静,也压根没有惊醒城令府的任何人,想?必对?方早有准备,已经用法术屏蔽了声音。
周群的指尖从?任时阑的脖颈离开,目光再次扫过他?的脸。
任时阑顶着他?那张黝黑朴实的易容脸,他?还给自己的身形也做了调整。
周群垂下眼。
问?舒掏出绳索,将任时阑绑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抓着他?,和周群一起离开了城令府。
良城北,驿馆,房间内。
任时阑手?脚都?被捆住,坐在地上低着头,老老实实接受审问?。
周群坐在窗边,似乎在任时阑身上没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因此他?也不再投来目光。
任时阑自称是被仇家追杀的,受了伤逃到山里?,被村民救起,因为没钱就干起了偷盗。
以上没有一句是假话,只不过问?舒问?他?的真?名时,任时阑说了“王寸”。
问?舒抱着手?臂道:“王寸,你这三个月偷盗了二十八家门?派,共计价值将近八千中品灵石,你知道若把你押送去?仙盟,要坐多少年獬牢吗?”
任时阑深深地低头:“我有罪,我忏悔。”
但是他?察觉到问?舒话里?的松动处,又抬起头:“不过,道君心胸宽广,英明仁慈,会给小的一条活路的吧?”
这两人今晚出现在城令府,不可能是为了抓他?这个小贼,而是为了那几本账簿
什么样的大事,能让周群亲自出马?
既然他?们?已经拿到了账簿,对?于任时阑这种小贼,应该不会太在意……的吧?
问?舒看向周群,周群道:“先关押。”
问?舒把任时阑的脚松了绑,任时阑站起来,讨好道:“道君,我手?都?发麻了,不如?也帮我松松吧,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