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薛廉恐惧地退后几步,靠在了身后的石墙上。

薛慕白笑容讽刺,把玩着朱色麒麟道:“父亲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竟不知陛下赐您麒麟摆件的真意?我不过是奉陛下之命,来送您一程罢了。”

他看了眼狱卒,狱卒当即开了锁,冲进狱间按住了薛廉的四肢。

薛慕白端着那杯朱砂冲泡的冷茶一步步向他靠近。

“父亲,当您步步为营将身边人当成棋子的时候,就该想到被棋子反噬的结局,您这一生,可曾真心待过旁人,可有把我当成您的儿子?”

“逆子!逆子!”

薛廉仍在叫嚣,一双眼睛几乎要瞪出来,里面全是怒意而无半分悔意。

“无可救药!”

薛慕白愤怒地捏住他的下颌,让他的嘴强行张开,将一整碗的朱砂灌进他嘴巴里,眼睁睁地看着他喝完,直到一滴不剩!

薛慕白摔碎药碗,看着他七窍流血,放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却流了一滴泪。

那个曾被他称作父亲的人,那个曾让他费心讨好的人,终是被他亲手杀了。

薛慕白望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缓缓地收敛起笑容,他将另一只朱色麒麟放到薛廉手中,轻轻叹了口气,再起身时,神色又恢复如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依旧是那个白衣翩翩、云淡风轻的小公子。

出天牢时,王默已在门口候着,见他出来向他点点头道:“薛公子,行囊都备齐了,可以出发了。”

他笑着作揖,“这一路只剩我们两个互相照应了。”

“这才几日不见,薛兄就把我忘了?”

马车上响起了谢汝峰的声音,他掀开帘子冲着薛慕白喊道:“还有我呢!”

薛慕白神色惊讶,“陛下也把你派来了?”

谢汝峰摆摆手道:“是我自己上折子求来的,这兴修水利、抢险救灾的事情乃是我兴趣之所在,也不枉我在工部打杂多年,此去南城多少能帮得上忙。”

谢汝峰风趣幽默,因他的加入,气氛瞬间热闹许多,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知道薛慕白和王默心情都不大好,越发努力的调动气氛。

“以后我们就是赈灾三人组了,枕书院小分队第一次单独行动,可不能给太女殿下丢脸呀。”

“一定不会的。”王默和薛慕白异口同声道。

谢汝峰也伸出手来,“来吧,让那帮老家伙瞧瞧我们的厉害,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莫欺少年少!”

马车内,三个少年围坐一团,在笑声中畅谈未来。

叶远阔别将军府多年,再次回到家中,不是为了团聚,而是为了告别,他将以刺史的身份,重新回到函守关。

叶老将军和叶老夫人知道了他在外的经历,心疼之余也对这个离家出走的儿子充满自豪。

叶老将军拍着他的肩膀欣慰道:“去吧,大丈夫立于天地,去做你该做的。”

叶远闻言跪在地上,“孩儿还有一事相求。”

叶老将军一愣,“你说吧。”

“孩儿在飞云阁时,被一楼兰舞女搭救,孩儿想对她明媒正娶,希望父亲能手书一封,同意我们的婚事。”

叶老将军叹口气,或许这就是命吧,他的三儿子先是爱上歌女,歌女惨死之后他为了复仇,又结识了西域舞女。

如果当年他没有反对叶远和歌女的婚事,后面也不会出那么多幺蛾子,这一次只盼他平安就好,其余的事情他喜欢就随他去吧。

“好,爹答应你。”

他吩咐仆人拿来红色信笺,在上面写下了对儿子儿媳的祝福。

他把信放到叶远手上,道了句,“万事小心。”

顾府,顾流年也收好了行李,在马车上等叶远的消息,他也被封为函守关刺史,在那里,他将坚守与东宫的约定,帮她照看好白虎阁。

他遥望着东宫的方向,今日一别,不知何年才会再见,只盼她万事顺遂、壮志得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