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一大盘鱼生见了底,看看陈雨泽那下筷如风的节奏,沈钰又杀了一条二斤多重的鱼,刮鳞放血去除内脏去皮去头切片一气呵成,当一盘花瓣似的透明鱼生片端上来的时候,陈雨泽才知道鱼生是取之精华部分做成的,怪不得那么鲜美。

吃了一张油渣饼又喝了一碗鲜掉舌头的鱼汤,天已经黑了,陈雨泽满足的坐在那里,捧着细腻透光的白瓷杯喝着茶,他不想走了,这户人家怎么连茶也这么好喝。

一旁的赵海黑眼珠都要翻出眼框了:将军啊,你不听劝厚脸皮过来蹭饭也就罢了,这吃完饭还赖着不走是要搞哪样啊?

直到沈钰连打了几次哈欠,陈雨泽才起身,又厚脸皮的和沈钰要了一个玻璃小碗,才恋恋不舍的回去了。

看着陈雨泽的背影,全家都转头看沈钰,眼神里充满了询问:怎么回事?他们哪来的?你咋认识的?

“他就是跟在咱们后面同行的陈将军,昨天买咱们家肘子的那位。”沈钰边打着哈欠边解释道。

“陈将军!天啊,不会就是传说中那位英勇无敌的神武营陈将军吧。”

能和赫赫有名的陈将军一起吃饭,那是何等荣耀,小沈昊更是兴奋得小脸通红,以后在小伙伴面前可是有的炫耀了。

“嘘,低调,这事就咱家人知道就行了。”沈钰打了个噤声手势,大家立刻闭嘴,沈钰又拍了一下小沈昊以示警告,然后钻进帐篷睡觉了。

陈雨泽回到他的队伍里,呆坐在大石头上,手里摩挲着那个玻璃小碗,远远望着沈家村那一片帐篷,心里对沈钰更加百爪挠心般的好奇。

又赶了两天路,因后面有陈雨泽一队人马跟随,一路非常顺利,第三天的下午,沈家村村民们终于来到了镇渊府城的城门外,也包括畏畏缩缩藏头露尾的沈刘氏一大家。

陈雨泽带着一队人马,绕过沈家村村民,拿出一块牌子和守城的官兵打了声招呼,就进了城。

从那晚吃了鱼生后,陈雨泽因一些事情耽误,没有再特意去沈钰家吃饭或去买沈钰的吃食。

沈钰也没去找陈雨泽,虽然她很想再赚些银子,但上杆子不是买卖,她又不傻。

城门口聚集了一大群逃难的人,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老村长让大家先找个的地方休息,他和沈勇去打听打听情况。

约莫过了一刻钟,看到老村长神色慌张的赶回来,村民们全都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询情况。

“我们进不去了,逃难的难民太多,官府老爷怕难民们进城生事,两天前就关了城门。”老村长带着哭腔道。

“那可怎么办,家里的盐都见底了,进不了城到哪里去买。”

“可不是,眼瞅着天就见冷了,我还想去买点棉花给孩子做件棉袄。”

“我们就进去补点货,怎么会惹事,凭什么不让进。”

村民七嘴八舌的乱成一团。

老村长伸手压了压,大家慢慢安静下来。

“我们先在这里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咱们明天只能从那边翻山绕过去了。”老村长指了指镇渊府城左边那座郁郁葱葱的大山。

镇渊府城两边都有山包围,老村长指的山相对右边的要矮上一点,可那也是高山。

村民们望向高高的峰顶心里忐忑不安,真要翻过那么高的山,先不说在山林里会不会迷路、遭遇毒虫野兽,只说这天马上就要变冷,如果天冷之时他们还在大山里,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命下山。

村民们个个都沮丧的要在原地休息,沈钰找了老村长:“二爷爷,这些难民人数太多,我们还是离他们远点好,最好在靠山脚那里,晚上再多安排两个人守夜。”

老村长看了看那些难民,有不少人正死死的盯着他们,眼里闪着贪婪的光,那些人的人性在长时间饥饿状态下已所剩无几,老村长惊出了一身汗。

他马上指挥村民,又走了一段路,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支起了帐篷,有几家想生火煮粥,老村长忙上前警告:“这时候生火,等同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