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能让江姨看到这一幕!绝不能让她看到十七如今这副被她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模样,更不能让她知道这就是她苦苦寻找的儿子!

电光火石之间,顾寒月几乎是凭借本能做出了反应。她猛地扯过锦被,将十七连头带脚严严实实地盖住,只留下一点缝隙供他呼吸。

同时,她一把拉过床帐,尽可能遮挡住床榻的景象。

“没……没事!”顾寒月强压下声音里的颤抖,朝着门外高声回应,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些,“只是……只是他旧疾突然发作,我已经传了太医,并无大碍,江姨不必担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门边,用身体挡住了门口。

“旧疾发作?”江沅的眉头紧紧蹙起,目光试图越过顾寒月的肩膀看向室内,“什么旧疾如此凶险?方才我听到……”

“真的没事!”顾寒月急忙打断她,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太医正在诊治,需要安静!江姨,您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情况我明日再向您说明!”

顾寒月的态度异常坚决,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无礼的驱逐意味,与平日里的恭敬截然不同。

这太不对劲了。

江沅的脚步顿在原地,没有立刻离开。她转过身,重新审视着挡在门前的顾寒月。后者脸色苍白,眼神闪烁,气息甚至还有些不稳,那强作镇定的姿态下,是无法完全掩饰的惊慌。

仅仅是旧疾发作,何至于让顾寒月失态到高声呼喊太医?又何至于如此急切地、近乎粗暴地阻止她的探视?

江沅心中的疑虑瞬间攀升至顶点。

“寒月,你告诉我实话。里面的人,当真只是旧疾复发?还是说……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江姨?”

顾寒月还试图用言语搪塞,想要继续辩解:“江姨,您真的多虑了,他只是……”

然而,话未说完,江沅眼中精光一闪,竟是不再听她任何解释,直接出手如电,一掌便拍向顾寒月格挡的手臂!

顾寒月万万没料到江沅会直接动手,猝不及防之下,只能仓促抬手格挡。

但她哪里是江沅的对手?江沅身经百战,是从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老将,身手和经验都远非养尊处优的顾寒月可比。

更何况顾寒月此刻心虚气短,方才在十七身上不知节制地索取早已耗尽了她的力气,双腿到现在还是软的,十成武功连一成都发挥不出来!

反观江沅,老当益壮,攻势如同疾风骤雨,一招一式都毫不留情!

不过短短几个回合,顾寒月便被逼得连连后退,手臂被震得发麻,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狼狈不堪地撞在身后的门板上。

“江姨!你……”顾寒月又惊又怒,还想阻止。

但江沅根本不容她多言,瞅准一个破绽,一记巧劲直接拨开顾寒月无力的双臂,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猛地推开了卧室房门!

“砰!”

房门洞开,室内的一切再无遮拦地暴露在江沅眼前凌乱的床榻,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暧昧气息,散落在地上的衣衫,以及……床上那个被锦被半掩着、面色惨白如纸、昏迷不醒的年轻男子!

江沅的目光瞬间钉在了那张脸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一股无法形容的、爆炸性的冲击力从心脏最深处炸开,瞬间冲上江沅的头顶,让她眼前猛地一黑,耳鸣不止!

眼前的男人哪怕只剩下一把骨头,她也认得!江沅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又在下一秒疯狂倒流,冲得她四肢百骸都在发麻、发颤!

不……不可能!怎么会?!他早就……那么高的悬崖根本就不可能活下来,更何况悬崖底下还有豺狼野兽……是幻觉吗?是因为她太想他了,所以看错了吗?

还是说顾寒月被逼无奈之下,找来一个如此相似的替身?!巨大的希望带来的却是更深的恐惧。

江沅害怕!怕得浑身发冷!怕这又是一场镜花水月,一碰就碎!

她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