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她声音微冷,轻轻喘息着。
“启禀城主大人,江将军求见!”
江将军?江姨?!
顾寒月闻言一怔,心中那点旖旎和不满瞬间被疑惑取代。
她迅速起身,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袍,快步走到门边,一把将门拉开,盯着门外的侍从:“将军现在何处?”
“已在会客厅等候!”
“走!”顾寒月毫不迟疑,立刻迈步而出。顺手将卧室房门牢牢锁死,确保无人能窥见内里情形后,这才快步朝着会客厅的方向走去。
然而,当顾寒月一脚踏入会客厅,目光触及那个端坐在客位上、风尘仆仆却依旧脊背挺直的威严身影时。
一个极其不合时宜的念头,如同鬼魅般猛地窜入她的脑海!
她刚刚……才和这位将军的儿子,在隔壁的寝殿里,做出了那般荒唐放纵、难以启齿的事情……
这个认知像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顾寒月的意志,让她脸颊猛地腾起一股无法抑制的热意,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微微并拢。
一股混合着心虚、尴尬、甚至还有一丝诡异刺激感的情绪汹涌而来,冲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满脑子都只剩下尽快回屋把十七那个小妖精狠狠的收拾一顿!
顾寒月强作镇定,走到江沅身旁坐下,开口问道,“江姨,您深夜前来,可是有要紧事?”
江沅何等人物,纵横沙场多年,洞察力何其敏锐。
她一抬眼,便瞧见顾寒月脸上那尚未完全褪去的、不正常的潮红,以及那双水光潋滟、春情未散的眸子,再结合这深更半夜从寝殿方向而来……
她也是过来人,瞬间便明白了七八分。
唉,终究是她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两位小年轻的好事。
江沅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但随即又被一种更深沉的、焦灼的情绪所取代。
“寒月,江姨……本不该此时前来打扰。可是……可是江姨真的等不了了!”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顾寒月,语气变得无比郑重:“江姨……想见见他。”
不等顾寒月回应,江沅急忙解释道:“江姨不是不信你的眼光。只是……只是这世道,太多男子最是会花言巧语,包装出一副完美无缺的模样来哄骗女子,尤其是像你这般位高权重、又……又年纪尚轻的贵族。江姨是怕你被表象蒙蔽,终究……你在这方面也只是个小姑娘啊!有江姨给你把把关也好放心些。”
江沅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楚:“最重要的是……他如今顶着的是阿嵊的名头!若他将来德不配位,行差踏错,旁人不会说他如何,只会骂我儿江嵊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渣男!骂我江家教养无方!”
江沅的情绪激动起来,眼圈微微发红:“阿嵊……阿嵊他已经走了这么多年,我绝不能让他死后还要受人非议,被人戳着脊梁骨唾骂!他是我的儿子,是我唯一的儿子,也是我亡夫……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
她猛地抓住顾寒月的手,力道之大,显露出内心的激烈情绪:“我绝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顶着阿嵊的名义胡作非为,玷污了他的名声!寒月,你必须让江姨亲眼见见他,亲自替你把好这一关!”
顾寒月沉默了。
她当然无比渴望能让这对分离多年、受尽苦难的母子相认。
然而,现实却像一盆冷水,浇熄了她刚刚升起的念头。
十七……早已不是当年的江嵊了。暗影的残酷洗练和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早已将他过去的记忆剥离得干干净净。他不会相信眼前这位威名赫赫的女将军是他的生母,甚至可能将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情”视为另一种形式的试探或控制。
贸然相认,只怕会刺激到他,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而江姨呢?她一生为国征战,铁骨铮铮,见惯了沙场生死,信念坚定如铁。她又如何能接受,自己那个或许曾调皮捣蛋、却定然心怀赤诚的儿子,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