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虽依旧谈不上温和，却莫名少了几分之前的冰刺。

“十七？”她重复了一遍，像是确认，又像是品味着这个编号所带来的、将人物化的冰冷意味，“代号么？”

十七似乎被她语气里那点微妙的变化弄得有些无措，他垂下眼睫，遮住眸中复杂的情绪，依旧只是摇头，声音更低了些：“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代号，不知道这数字代表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过别的名字。

暗影，只有编号和命令。

顾寒月看着他这副连自己都几乎要抛弃的模样，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更浓了些。

她忽然冷笑一声，“呵呵……记住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叫十七。”

顾寒月目光灼灼，逼视着他，一字一顿，不容反驳：

“你叫江嵊。江海的江，嵊州的嵊！”

“江……嵊？”

“嗯，江嵊。我觉得你会喜欢这个名字的。”顾寒月满意的点了点头，“当然，这段时间可能得麻烦你一直待在这个屋子里……最多三天，我会给你一个身份，到时候我会考虑带你出去透透风。”

顾寒月又补充道，“前提是你听话，也别想着逃跑，或者是一些其他不切实际的想法……鬼王我不一定打得过，但鬼将还是很轻松的。”

很轻松么？十七想了想自己和顾寒月交手时的样子，又想了想在总部接受鬼将考核的模样。

成为鬼，并不是立马有资格加入暗影的，只有撑过鬼将三十招的鬼才有资格活下来。

十七当时接了五十招，随后破绽频出，不过也正是那次的悍不畏死与显露的潜力，让他在一众小鬼里显得格外突出，意外地被高踞上座的鬼王一眼相中。

并且……他至今不确定，那五十招里，对方是否有所保留，是否放了水。

但……

他又回想起与顾寒月交手的那短短片刻。

那感觉截然不同！

没有试探，没有评估，有的只是最纯粹、最冰冷的杀意。

那是一种置身真正死境的体验，压迫感甚至比考核时更令人窒息。

如此一对比，十七心中不由得一凛。

顾寒月的实力……恐怕真的不容小觑！

……

第11章 第一个要求

顾寒月见十七忽然沉默下去，脸色是一种近乎认命的灰败平静，只当他是被自己方才审问时展露的冷厉慑住了心神，再也生不出反抗的力气。

她心中转而升起一种掌控局面的淡漠。

能认清现实，总算还不算太蠢。

既已选择了臣服，那便该有臣服的样子！

顾寒月趁热打铁，“那现在……我先带你去沐浴，把你洗干净！”

她顿了顿，盯着那张让她朝思暮想的脸，淡淡的说道，“然后……服侍我就寝。”

顾寒月说完，已经准备好看到他或许会出现的屈辱、愤怒，甚至是最后的挣扎。

毕竟，对于此世间大多数男子而言，贞洁犹如性命。

然而，十七的反应却再次出乎她的意料。

他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泛起一丝涟漪，甚至连睫毛都未曾多颤动一下，只剩下一种近乎空洞的漠然。

就这？

十七心底甚至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荒谬感。

他还以为对方提出沐浴更衣后，会是什么严刑拷打或是更艰难的抉择。

原来只是……侍寝。

若是一般男子，此刻或许已觉天崩地裂，羞愤欲死。但十七偏偏不是一般男子。他是暗影的杀手，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鬼。

杀手的最后一课，就是忘掉自己的贞洁！身体不过是完成任务的工具，必要时，任何部分都可以利用，都可以牺牲。

更何况……鬼王大人也不止一次传唤过他去侍寝。那并非欢愉，而是另一种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