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拌煮汤都行,方海就着眼前的东西定菜单,小青菜、豆角、茄子,再要点黄瓜好了。

菜站一向是自己挑,挑好过秤,他愣愣看着,也看不出好坏来,只能求助。

这个点,没什么人,张姐帮她挑好,称完问:“你筐呢?”

筐?

对,买菜要带筐。

方海撒腿要往回跑,张姐赶快喊:“没带先用我的,明天拿来就行。”

傻,没带借一个不就行嘛,回去拿多费劲啊。大老爷们,要是家里没女人,不是傻死的就是饿死的。

方海痛快道:“我下午就给您送过来。”

下午?

张姐无奈道:“咱这下午不开门。”

菜站四点送菜过来,上的是大早班,卖完就关门,下午根本不营业的。

得,又叫人看笑话,方海这菜买的。他到家先看看锅,还没糊,单只手都不好择菜,急得都快上嘴咬。

赵秀云回来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

“干嘛去了你?”

干嘛去了?

就做点家务不就这样了。

方海叹口气,说不出话来。

“没有,火气旺。”

气他自己气的。

他说:“你也要上班,以后能我做的都我来做。”

赵秀云动容,摸摸他的石膏。

“养好了身体,比什么都要紧。”

她到底是干惯活的,两只手又都好端端的,不一会做好两菜一汤,把米饭盛出来。

“你早上还拖地了?”

都是她的称手工具,有人动一下她就知道。

方海都不好意思邀功,嗫嗫道:“嗯,是不是哪里不干净?”

天天打扫,能有哪里不干净。赵秀云夸他:“做得不错。”

方海又想起来,把早上禾儿跟高明说话的样子学给她看,还评价。

“你说咱家这个,到底是干嘛呢?”

赵秀云也觉得好笑,想想又觉得高明可怜。

“没妈的孩子像颗草啊,爸爸又是甩手掌柜。”

方海也看不惯,可这种家务事,也轮不到他插手 。

他把边吃饭边说:“你们妇联应该管这个的吧。”

“管,怎么不管。人家不打不骂,你能说什么?”

高明后妈顶多就是不管他,当家里没这个人,但确实没怎么为难,人家还说得直接,自己只是后妈,管重不行,管轻也不行,要怎么办。

说来说去,还是高营长的错。

方海一定要和这样的人划清界限,就差拍胸脯。

“咱和他不一样。”

家属院就该有人给他颁个奖。

赵秀云笑意盈盈:“嗯,不一样。”

她吃过饭洗碗,半眯会,又去上班。

方海早上积极过头,左右瞧是没什么活,又生一计,顶着烈日出门。

40. 第一次 眼下是六月,蝉鸣呱噪得吓人,……

眼下是六月, 蝉鸣呱噪得吓人,尤其是这个点更叫人心烦。

方海走在大路上, 还有车和行人经过,拐进小路里,只剩下两侧农田和劳作的人,路坑坑洼洼,稍微用点力土能飞一脸。

收水稻的季节还差一点,结穗已经结得沉甸甸的,他没入伍前每年这个季节, 就得去看稻,和小鸟做搏斗, 他一来,小鸟就走,一走, 小鸟就来。运气好能添口小肉吃,人和鸟都过得不容易。

入伍以后,其实也种地,讲究自给自足, 什么种地啦、养猪啦,原来在东北的时候一到十月还组织进山打野,都当作训练。

冬天更热闹,雪有半人高, 一脚踩陷进去, 下套子的好时机。这种事有技巧的,做得好的一天能弄到好几只,大锅饭一煮,剩点肉汤味。

也比清汤寡水好很多。

这样一比, 有媳妇在身边的人就是不一样,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