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不就是唱对台戏吗?她苏茉莉是省里汇演都拿过奖的台柱子,难道还会怕一个只会在故纸堆里讨生活的乡下女人?

……

外面这些话,林晚沅没怎么放在心上。

大部分时间都舒舒服服待在档案室里,用萧文博送的那套德国工具修手稿。

门被推开,林晚沅头也没抬,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

整个猎豹团,也就只有他进这间档案室跟进自己家一样,从来不敲门。

顾凛脱下军大衣,随手挂在门后的钉子上,走到桌子对面坐下,直勾勾盯着她看。

林晚沅也不理他,不紧不慢地处理好一页纸,才放下镊子,问他:“今天怎么早?”

“嗯,收拾一下,跟我出去一趟。”大概是觉得语气太冲,听着像命令,又补了一句:“有正事。”

林晚沅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觉得好笑。

什么正事需要他亲自来档案室逮人,还这副别扭模样。

没戳穿他,林晚沅顺从地放下工具,摘下手套,仔细收好。

“好。”

越是干脆,顾凛反倒越不自在了,看她脱下工作服,换上自己的外套,又看她把桌上的东西归置得整整齐齐。

“外头冷,把围巾戴上。”

他从墙上取下那条军绿色的围巾,一圈圈绕在脖子上,暖意瞬间包裹了她。

车在雪后清理过的路上开得还算平稳。

窗上结着一层薄薄的霜花,看外面的景物都有些模糊。

林晚沅侧头看着窗外,也不问他要去哪儿。

这个男人,心里想什么,嘴上从来不说,全凭一双眼睛,一双手去做。若是问了,他八成又要手足无措,憋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转过头,看向身边专心开车的男人。

侧脸轮廓分明,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粗大,手背上还有训练时留下的新旧伤痕。

车里的暖风开得很足,可他还是把自己的军大衣脱下来,盖在了她的腿上。

不由得就想起来第一次坐上这辆车的时候。

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满心都是对未知的惶恐和对沈铭王美凤的恨。

可现在……

她拉了拉腿上的军大衣。

车子开了很久,最后拐进一条巷子,停在一栋筒子楼前。

“到了,下车吧。”

顾凛熄了火,先一步跳下车,绕过来给她打开车门。

林晚沅下了车,看着眼前这栋熟悉的楼,一时有些怔愣。

“建国,是林小姐来了吧?”

爽利的声音从楼道里传了出来,一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干净棉袄的大娘快步迎了出来。

是李建国的母亲。

林晚沅记得她。

那天晚上,她把顾安托付给她,这位婶子二话不说就接了过去,抱着孩子的手又稳又有力。

“婶子。”

林晚沅弯起眼睛,亲切地喊了一声。

“哎!”大娘一见她,笑得合不拢嘴,一把拉住林晚沅的手,“可算把你盼来了!快,快进屋,外头多冷啊!”

穿着公安制服的李建国也跟了出来,看见顾凛,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又挠着头,憨厚地笑。

“林小姐,顾团长。”

顾凛对着大娘和李建国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麻烦你们了。”

“瞧您说的,快进屋!”

屋子不大,收拾得井井有条。

一个扎着辫子的年轻女人端了两杯热腾腾的麦乳精出来,是李建国的爱人。

林晚沅的视线却已经投向了里屋。

精神矍铄的老人正从里屋大步走了出来,看见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