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脚就到了。

他背着手,姿态端得十足,说是再来看看孙媳妇的技术,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地在桌上那些修复了一半的信件上打转。

随手拿起一张泛黄的信纸,只扫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年轻人,还是急了些。这补纸的颜色调得就差了火候,接口处也略显生硬,虽不影响阅读,却失了‘修旧如旧’的根本。你父亲就是这么教你的?”

这是考校来了。

林晚沅放下手中的活,拿起那张信纸,认真地看了看。

“姥爷说的是。但这些信件并非孤本典籍,比起追求外观完美,我认为优先保证它们的内容完整、能够被安全长久地保存,才是当务之急。先求‘存’,再求‘精’,这是我父亲教我的第一课。”

萧文博心下满意,却依旧故意沉着脸,又指着另一张纸问:“那这个呢?这上面的霉斑绿中带黄,寻常的去霉法子,怕是会伤了纸性,你打算怎么处理?”

“姥爷好眼力。”

林晚沅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这种霉斑是纸张受潮后,又被营房里的烟火气长期熏染才形成的,已经渗透到深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