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在自己的梦魇里:“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不对我好……你一定要对我好啊……”
“一直骗我也比不肯骗我好啊……”
虞清梧借着如豆烛光,目光在闻澄枫脸庞久久停驻,在夜色中无声叹出一口气:“这何须骗你,自会……”
“……待你最好。”
最后四个字极轻。
睡梦中的人似乎仍是感受到了,眉峰紧锁到眉目舒展只在一瞬间,差的是那份心安与餍足。
而虞清梧知道,这是她的心里话,只会借闻澄枫沉睡的时候说出口,不敢真的叫他听见。如是在床边坐了大半个晚上,困意逐渐袭来,她眼皮子开始上下疯狂打架,可闻澄枫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一丝一毫。
起先虞清梧还勉强可以靠意志强撑着硬熬,到了后来,稍稍眨动眼睛就能不经意进入睡眠状态,她在连续打了数个哈欠之后,把视线投向了床榻。
得在不把人吵醒的前提下,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虞清梧掀开了被褥一角。
……指尖动作猛然顿住。
她怎么忘了,闻澄枫是脱去衣物趴在床上让她给敷药的。
而方才睡着的人朝侧边翻了个身,虞清梧此时看见的,不偏不倚正是坚实有力的腹肌和线条窄劲的腰身。
困意仿佛在刹那间散开不少,她没有立马盖回被子,而是不由自主多瞧了几眼闻澄枫过分完美的身材。除却今晚被暗器偷袭留下的血窟窿,其余地方的皮肤也并不完全光洁。
深深浅浅的疤痕错落,皆是在战场上厮杀受过的伤。虽愈合恢复得极好,但仍旧留下了依稀可见的伤疤。
虞清梧却并不觉得丑陋,甚至心底又泛起细密的心疼。这些年他过得不轻松,将来的每一天他也会劳累疲惫,独自一人站在天下之巅,至死是孤家寡人。
她倏尔鬼使神差地想碰一碰那些凸起疤痕。
“叩叩叩”房门突然轻声敲响。
虞清梧看了眼窗外尚且暗沉的夜色,秀眉微蹙。她收回伸至半空的手重新将被褥盖好,继而压着嗓子用既不会吵醒床上人又能让屋外听见的音量问:“什么事?”
“回姑娘的话。”门外是闻澄枫的总管太监汪全,“今儿个新年伊始,依照规矩,陛下该入太庙祭祖。这会儿,众王爷和大人们已经在永泰宫外候着了。”
太庙祭先祖,虞清梧知晓这个规矩,是除却冬至祭天以外,每年最盛大隆重的祭祀礼,无论如何都耽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