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停下来,只要慢一分,那个孩子可能就会死,然后……他绝不会希望自己挚友唯一的弟子为此崩溃,然后走向黑暗的尽头,丧心病狂,丢掉理智。
他不愿意,更不敢。
他是玄天的直系子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最优秀的一个后代,他有责任去保护君零和君零所重视的一切。
当初见到君零的时候,药祖看到了很多年的知己,那双眼睛实在很像,流露出不宜年龄的冷淡和淡漠他在君零身上看到了玄天的影子。不过,他抿了抿嘴,含笑,这个孩子比玄天漂亮很多,而且比较讨人喜欢,玄天纯粹是见到人眼都不转。
保护好那个相当难伺候的小少主,他有责任,圣灵殿也有。
他还记得那晚过去,太阳浮出地平线的时候,他终于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点微弱的气息,他松了口气,背后的衣襟湿透了他担心知己会在冥冥之中责备他,那样优秀的孩子不能因他栽在这里,所以他掀了家底,花了几百年练出来的好几颗丹药他全给了那个女孩儿。
他怀揣着满心的忐忑,站在一旁看着君零的表情,那个孩子的眼睛里还残余一点抹不去的金色那种让他立刻别开视线的金色,太刺眼了,正如玄天的眼睛。
他怕完后还要担心那个小女孩儿要怎么进食,毕竟也是玄天的后代。她都四天没吃东西了,现在半死不活的能吃东西就活见鬼了。他一脚踹出他的弟子,和顾劭宇一同去熬药那个屋子给人的感觉实在不好,血腥味太浓,还带着濒死的味道。
那个孩子根本不吃不喝,吃的放她嘴里根本不能咽,一个处于死亡和没死状态间的人已经拒绝了任何进食,直觉地拒绝外来的任何东西。顾劭宇忙前忙后平时挺机灵的脑子也卡壳了,摇头,示意没主意。
他提议说去找母亲来哄,小孩子嘛,没有不爱母亲宠的。
结果他错了,君零冷笑道,母亲?她在闭关呢!父亲忙着照顾她呢,怎么可能还记得玄天家这一代的直系还有一个年纪最小的九小姐?还是他和母亲的孩子呢!
他尴尬地放下碗。君零没错,一个从未见过自己母亲的人怎么可能在这种状态下对母亲有感觉?没说来骗钱的就不错了!他扯着顾劭宇去找玄天军,却被君零拦住了。他想想觉得也是,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公开。
但是没人来,一个屋子,两个男孩子,一个成精面容年轻的老怪物,还有一个快死了的小女孩儿很需要喝药,三个男的手足无措,根本没办法。
谁也不敢直接给她灌输真气,稍微一折腾估计就没气了,不敢动。
后来到晚上时,他引以为傲的弟子出了个馊主意,但也是唯一的办法。
他听完后如五雷轰顶,僵着脸去跟君零说了,君零有些惊诧地看了看做贼心虚的顾劭宇,也没犹豫或发怒,二话没说,端起瓷碗仰头喝了药,强迫那个四岁的小女孩儿“喝”了下去。
他在后面捂脸,心里发涩,这孩子的第一次居然是这么丢掉的。但不能完全这么说,小孩子算个毛,哪里能算第一次呢?这么想着,他心里平衡了,不胆怯了。
有病就要喝药,那个女孩儿喝了药后显然状态变好很多,三天后已经稳定下来了。然后君零犹豫再三,还是用了禁术去看那段惨不忍睹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