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竹挑挑眉,凑过去和她并肩靠着墙坐在一起。黑夜中,两个女孩一同靠在一起,互相感受着对方的温暖,夜中已微凉,身侧温暖并非一人。
寒零突然抿抿嘴,笑了笑,承碧竹,她第一个女性朋友,一个很好的女孩,也是一个更好的朋友。
“朱归颜谦跟我反映了姐姐我不跟着你这段时间你的表现,不错,我很满意,懂得不甘示弱了,懂得要变强了。”碧竹静静地看着洒入房间流在地上的月水,平静地笑了笑。
“但是,听他说你们俩这段时间经常闹矛盾,虽然最后都是你哥让步,但是不代表你没有错。我挑重要的说,你有一个对手是叫华帘遥,是吧?你哥不让你去比赛就代表那个时候你的身体肯定不好,不适合参赛。坚持是好的,努力是好的,不泄气是好的,你最后去参了赛,我赞成,但是你没有考虑到你哥还有其他朋友的心情。”
寒零默然无语,一同看着平和月水,心里却如海浪波涛汹涌。的确,她没有仔细去考虑过别人的想法。
“连战的确是个坑爹的bug,我也想骂那个臭石头,但是有些既然是注定的,不躲,但不能傻乎乎地就接。决定是对的,但是你要说服他人,而不是冲动地去指责关心你的人。听朱归颜说,华帘遥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人,连我都比不上,你能赢,很厉害,但是在可以的情况下你要试着以自我伤害最小、却能够给对方造成最大伤害的方向去考虑。割骨,你关羽啊?”碧竹怜惜地摸了摸寒零的肩,隔着衣物仍能摸到起伏不平的皮肤。
“你是不是还遇到了一个叫苍亦箫的医生?朱归颜说他医术很好,如果不是他,你现在可能就去天堂找上帝了,华帘遥差点把你的手臂割断。”
我命硬。寒零抽抽嘴角,笑了。
“拿到状元的名次很强,半年练到这个程度我都要嫉妒了。但是,不要得瑟,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碧竹一桶冷水泼了下来,寒零讪讪地笑了笑。
“最后说重点,你哥。”
“你哥真的好苦逼啊,摊上你这个一个无耻的妹妹,人生一大遗憾。”碧竹深沉地摸了摸虚无的胡子,装学者,“今天的事情的确很纠结,但是我的建议是你最好别去,不是因为没有实力,而是因为没有经验。在战场上重要的还有经验,仅仅靠实力是不行的。所以,娃,乖乖呆着吧!”
碧竹温柔摸之。
寒零狠狠瞪之。
“你看你多能,把你哥逼得进化成怨妇了,以死相逼,啧啧,如果传出去要闹多大笑话啊?到时候报纸头条上写了这个消息,你啥感觉?肯定不会舒服嘛!”碧竹嬉皮笑脸地戳了戳寒零。
“然后,次要的。”碧竹笑了几声便不笑了,脸色难得凝重,“我们两家和烈阳冰绞双宗的开战日期刚才已经被太渊叔叔极力拖后了,大概就一周的时间,五天。你知道为什么要延后吗?”
寒零愣愣地看着碧竹,心里突然一凉,心缩了缩,被高高悬了起来,摇摇欲坠,下面空空旷旷,冷风吹过,她抖了抖,有极度不好的预感。
“你哥先前是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他刚才病了,病的很厉害。”
寒零脑子里似乎有什么炸开了,心一颤,被无形刀刃生生劈开一半,鲜血直流,她眼前一黑,冷汗已经流了下来。
在面对衡无双的时候,她没有怕,面对云溪媛的时候,没有怕,面对华帘遥的时候,更没有怕。面对病重的亲人的时候,她不堪一击,脆弱得毫无反手之力。
她已经有所磨练,懂得什么叫坚持,什么叫荣耀,什么叫不甘,什么叫失落,什么叫奋斗,什么叫无助,甚至懂得什么叫绝望,可惜,她仍不懂得什么叫真正的心痛欲裂,是因为别人,而不是由无助孤寂引起的。
眼前黑了又白、白了又黑,翻来覆去,颠倒辗转,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切成两半的心勉强找了回来。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发呆心痛了多久,反正,背后湿透了。
受伤?很严重?什么时候?想来想去只能是在他师门那段时间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