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大力蹬着他,一边嘴里嘟嘟囔囔,“昏君,下去下去。”
怨妇昏君抬手摸了摸她的额,一边幽幽地道:“好,我下去,不过你先别睡,把药喝了。”
兔子终于僵硬慢慢回头,露出谄媚的笑,哦明君啊,您真是大好人,我很棒的,真的很好,不劳烦寒天皇您着心,喝药就算了吧,没问题的!
君零根本不看那节操碎了又碎的兔子,拉着被子和她直接拽起来,端起黑呼呼药气盎然蓬勃的碗,露出了天界最明媚的笑,笑容温和如老妈,眼神缠绵如溪水。“九儿乖,别闹,喝了。”
兔子揪着被子拼命往角落里躲,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不乖的,坚决不喝!”
君零也不伸手捉兔子,侧脸斜睨着她,笑中别有深意,声音诱人却觉得寒毛竖起,“嗯?你不乖?那就有劳我调教啰!”他对着墙角里无辜瑟瑟发抖的小白兔伸出伸了八年的魔爪……
兔子立马投降,变脸赛过翻书,她乖乖接过碗,一脸诚恳,“哥,我刚刚想开了,药其实没什么的,相比你还是非常美味可口的,我喝,我喝。”她诚笃地端着药,好像那是佛一般的莲,一饮而尽……
她又一次在彪悍的哥哥面前,败得一塌糊涂。
“咳咳”,兔子趴在床边,拼命咳嗽,脸蛋扭曲,写满了“我这辈子死都不要再生病这药太难喝了我喝了好多年”的表情。君零优雅伸手,收回那毒死人的碗,一边又去拍寒零的背。
“九儿,好喝想喝就说,我去给你买,别喝得太急呛着了。”君零非常心疼地看着她,一边露出狡黠的笑容。
兔子一边咳嗽,一边想吐血……
“好了,躺回去,冬天不盖被子会着凉的。”皇帝豪气地指挥着,一把揪起寒零,把她塞回被窝里,又仔细地被角窝好。某兔子睡觉很不老实,经常蹬被子,害得他晚上经常要爬起来帮她盖被子。
哎,这不省心的兔子啊,忒折磨人了。
寒零蜷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哥,我睡了多久。”
君零眯着眼,笑眯眯地凑过来,“九儿啊,睁大你的眼睛,看看窗外。”
寒零伸着脖子要去看,我的妈妈咪呀,黑漆漆的一片!谁在我窗上撒了一瓶墨水!明明是大清晨怎么就成了深更半夜?寒零揪着被子,病蔫蔫地躺了回去。
“我,进了前五吧?”她带着满怀希冀问道,她想确认一下,从仲裁嘴里问出她想知道的结果。
少年不答话,静静坐在月下,暗银色洒在他略带憔悴的脸上,有些苍凉,涌上几分忧伤和无奈,他垂眼,细长剔羽般的眉挑了挑,洒下一线光辉,流向际天。
他开口,有些沙哑地道:“九儿,比武大会,你别去了。”
一句话如雷霆劈下,寒零乍起,惊愕地看着他,“为什么!好不容易撑了快两个月,眼看就要胜了为什么不去?”她急切地扑上去,扯着他的结着暗水银丝的袖口,抬眼看他,眼底是不容置疑的焦急和淡淡怒气。
君零垂头,也不动,任由她拽着自己的袖子拼命晃,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和不安,探手覆上她一头散开的乌发,长至三千,有好几年没有剪了。幼时他喜欢疏她的发,一次又一次,光润芳泽溢在日下,一生的幸福刹那凝结在那一瞬,可是如今再也不能。
他淡淡地道:“你还伤着,比不了,还剩下三个人,运气不好还是连战,你要怎么胜出?”
“那就第三!”寒零霍然甩开他的手,“这是我的努力成果,你无权干涉!”
话一出口,她又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一掌,怎么又管不住自己那欠扁的嘴了?老是说那些不近人情的话,为什么曾经不会如此?
她默然无语,赶紧补上一个充满歉意的眼神地看他。她不是不明白,他怕,担心,更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