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家直系以封荧七十五号为界限,她六十六,差了九号,是他在她六岁觉醒时拼命保她一命下来的。六岁时她记不起太多了,犹记得那日在大殿之上,母亲看着那结果,冷笑阵阵,冷漠道:“看来赛伦亚的发明产品的确是好用,测的是六十六,这结果还真是六十六。”她觉醒时只觉得眼睛疼痛难忍,一只眼睛是痛得快要爆开来,她恨不得把眼珠子抓出来,另一只眼睛却不怎么痛,倒是又干又涩,甚至流了好多血,但是无论如何,她封荧觉醒时却没有一分对外的撼动。
持有六十六号封荧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封荧到底有什么作用,因为君零从不让她用,不论是在家还是在外,都不能用,除了那次固定已经晃悠的冥河桥,她才对着那个破桥释放了封荧的气流,却没有真正地释放出来,只不过是对它加了封荧特有的气流固定桥罢了。或许他不准她释放,是嫌她丢人吧,因为她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
她不懂琴棋书画,她唯一出色的就是写字,从小练到大,就是字写得好看,甚至偷偷以他的名义给市场写过一个单子,除了字写得好,其余的什么都不行。说弹琴吧,那一曲“悲寂寥”她弹得跟魔音穿脑似的,“悲寂寥”的不再是弹琴的她,而是那些听她弹曲子的人。她永远都做不到和他一样弹筝弹得气定神闲,曲音撩人。说下棋吧,她只会丢棋子,盘盘皆输。说画画吧,她会很欣喜地指着画说:“这是人,这是山,这是水,哦?这是鸟吗?黄鹂还是麻雀还是乌鸦?”
她学不会举止大方随和,学不会端正庄重,学不会琴棋书画,学不会礼仪,学不会心计,学不会淑女,学不会体贴温柔。
凡是好姑娘该有的,她几乎都没有。反倒是痞气和一肚子坏水学的有板有眼,她嘴巴比谁都欠打,她永远都不懂得如何去好好对他,也不懂得如何去做一个好妹妹,好妻子。
她一无是处。
哦,除了上得了台面的字和说得过去的武功。
原来他早就不稀罕她了,因为她有一个榆木脑袋,还有一颗冷血的心。
她是无心无情之人,不懂得爱,不懂得情,不懂得友,不懂得亲。
她待谁都挺好,就是待他残忍之至。
他是亲手将她养大的,他养出来的废物残渣他自己都嫌弃了,那谁还会稀罕她?
她倔强地推开篮子,“你什么时候原谅我,我什么时候吃。”
他冷笑连连,不屑地看着她,冷淡地道:“我认你了,但是不会原谅你。你费尽心思把我赶出来,现在又何必带我回去呢?你不是不需要我了吗?你不是讨厌我了吗?你忘了你曾经对我大吼大叫让我滚吗?你的发带你自己要回去好了,我也不稀罕再拿着,脏了手,也不稀罕什么喜欢不喜欢,我不需要你嫁过来了。你说的话你自己怎么都忘了?看来这半年来你似乎是没有好好反省,你该反省的不是怎么求得我的原谅,你该反省一下你自己。”
“……”
“你说的恩断义绝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你出来寻我又是什么意思?是碧竹赶你出来了么?没人照顾你、要你了,所以你就来找我?君寻悔这个名字你似乎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玄天寒零,当初是你指着我说你不要我做你哥哥的,现在又要我认你做妹妹,你当我是什么?是玩物还是宠物?你有没有想象过我像对待死去的尉迟士兵一样对待你?你挥之而来又挥之而去,我不是你的东西,我养了你十年,父亲和母亲这十年来看过你几次你自己心里有数,十年应该是够了的,我不觉得我欠了你什么。”
“……”
“我不是能任由你摆布的人偶,父母亲没给你的我都给了,你以为在烈阳宗的时候我没犹豫过?我一个人逃出来太容易了,早知道拼死救你出来还被你一脚踹开,我就丢下你由你自生自灭了。十年下来,我早就倦了,带着你的确是烦心,你不要我,有的是人会要我,你赶我走,又干嘛拉我回去?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我的目标中没有跟你和好这一项。我不是你十年前心甘情愿养你到大的傻子,我也不是能由你折腾撒娇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