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线条都是惊心动魄的美,只不过是染了血罢了,有煞风景。
这么胡思乱想着,她伸出手去抹开他嘴角边的血,手心划过他下颚的光润,血拈在手上,她发着呆搓了搓手指,突然一愣。
殷红之中居然还夹杂着金色,包裹在里面,即使是少的不能再少,也是摄人心魄的刺眼亮丽,即便是这等金色,也是她见过最亮的颜色了。
她捧着水瓶愣了一会儿,伸出手去摸他的手,一片冰凉。她犹豫须臾,两只小手捧着他的手搓了起来,摩擦生热,总得有点温度才像个活人。
搓了好半天也不见起温,她粗鲁地紧紧拽着他的手,看着他纤细的手指,感受着他指尖的冰凉,凑到嘴边哈了哈气。大夏天的他身上怎么就这么凉?寒零爬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热呀,也没发烧来着……
意念和理智在脑海之中逐渐涣散,瞳孔也变得空寂。她捧着他的手想了很久,苍白的小脸被红日照的发亮,她抓起水瓶,咕咚咕咚地喝下泉水,凑到他嘴边,愣着凝视他依旧是樱色的唇,伸出同样早已冰凉的手,捧住他的脸,一低头,笨拙地含上他冰凉的唇。
弯的腰都酸了,她狼狈地趴在他身上,今日才明白,撬开他的牙关有多难,那一夜他怎么就那么轻而易举?还是说那一晚上她已经很困了,半梦不醒的才被他占了便宜……无论是什么都好,关键是要撬开他的牙。
水都顺着唇边流出去了,她辛苦了老半天也没打动这个将死之人。
“哼!”她恼怒地冷哼一声,模模糊糊的口齿不清,“你张不张嘴?你不张,以后我也不张!”
似乎威胁才是管用的招,他微微松了下来,她便如同撬钉子一样撬开他的牙关,舌头窜了进去。
她突然一皱眉,松开他,呸呸呸地吐了下来,伸出袖子抹掉嘴里的血。他满嘴都是血,让她想起布莱斯比划着自己当初拔牙时所给的描述。她端起水瓶,又喝下一口,再次凑到他嘴边,笨乎乎地送了进去,又用舌头顶了下去。
他乖顺地咽下,却依旧不肯醒来。寒零一边蹭着自己满是血的牙,一边翘首以盼。
恍惚间,山头空寂,一声轻悠的呼唤随风而来,遥遥而去,消散在山涧之下的长天白日。
夜晚中山涧里的风的确很大,又是高海拔,冷得不行,好在鸿古有所思虑,下山时买了些褥子,为了御寒。
好歹剩余的人要不就是军训过的,要不就是一个人在荒郊野岭活过的,除却寒零这个没本事的,其余人都铺好了地铺,承碧竹更是顺带帮那原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丫头打点好了一切。
等到所有人都收拾好了,却看见寒零一个人坐在崖边,愣愣地仰着僵硬的脖子看着月亮,背影被镀上荧光,显得格外孤寂苍凉,她抱着膝,高高扬起头,月色顺着她一头黑发流下,一时间转色成了森然银发,不得不叹月下无情之笔。
承碧竹叹了口气,慢慢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寒零愣愣地转过头,有点怪异地看着她,承碧竹对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抓起她的手在手里蹭着,想要给她一点温暖。
半晌,她抬起手,揉了揉寒零的脑瓜,强笑道:“这都四更了,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