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世间有太多责任,他欠下太多的债,要用没有尽头的永生去还。
即便是师尊的唯一弟子,也不可能一生华贵。正如师尊,在他人眼中,师尊是完美无缺的,事实上谁又知道,继位百年的师尊还保留着些许的童心和笨拙的父爱,苦恼地坐在时间圣殿的小木屋里,郁闷地想着自己那个不懂得孝敬的徒弟。白日里威严不可撼动地接受膜拜,黑夜时躺在床上翻转百遍,满脑子都是那个性格又硬又好玩、看似冷冰冰事实上对他难得依赖的徒弟,然后昏昏沉沉地入了睡。
是圣灵殿的又如何?是圣祭子的徒弟又如何?
他想要的只不过是乱世中的安稳,却被那些感情和责任所牵扯。
天赐予他超出常人的天赋,带给他顶尖而立的封荧与实力、极其难得的宗门与师尊和奢侈空虚又唯一属于他的容颜。其实他都不稀罕的,他只在乎在师尊心里,任性又不懂事的他能不能挤进师尊的心;他只在乎在那年幼的女孩儿一生之中,他究竟在什么位置。
那种昂贵又不实用的感情,都只是附带品。
既然一生难得那种憾心的能力,何须做作般地保留?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他叹了口气,转头去看承碧竹那个精明又被容颜所溺爱的少女。“你传令下去,所有人退后。”
承碧竹笑笑,她知道她猜对了。虽然时间圣殿这种终极宝物,圣灵殿没有向外公开,但是那种资质和飞速上涨的实力所能给其辅助的东西,只能出自圣灵殿。
她一转头,高喝一声:“撤退!”
寒零一愣,探头去看君零。承碧竹飞身跃来,扯着她的手臂就要退,寒零站着不动,转头问她,“我哥怎么不走?”
承碧竹一记爆栗敲下来,“傻了吧唧的你,你哥要放大招哇!像被冻死啊你?”
寒零愣愣地由承碧竹拽走自己,事实上她不想走的,释放那种让人闹肚子闹了那么久的玩意,他该承受多大压力?她不应该乖乖地呆在他身边,第一时间给予他帮助吗?她就这么走了,他会不会觉得空虚又没把握?
他不是一直都很怕她不在身边的吗?他不是讨厌她太独立一点都不依赖他吗?他不是说回去要收拾她吗?一个人去面对还剩余的三千人,他要用哪一招?封荧觉醒时的爆破力灭生是只有一次的,封荧是不成了,然后呢?
九重寒天他说他已经练好了前五重,爬得很缓慢,但是很强大,哪一重?叫啥?
她对他的背景一概不了解,甚至没有一个路人知道得多,即便她是和他最亲的人。
她从来都没问过,所以不知道。
那么今天,他是要让她长长见识么?
剩余的六百玄天军已经退入城中,承碧竹拽了拽她,冲她蹙眉示意她应该赶紧滚进城里,不要拖后腿。寒零发愣地看着她,突然大力一推,把她推入城里,听着她的咒骂声和城门关上的声音回过头去。
离城门数米的她,二十米之前的他,以及三千蠢蠢欲动的尉迟士兵。
她快速扫视一遍,满意地没有察觉到言缺的存在,看来他已经撤了。还好还好,场上只有她一个真正的围观者了。
君零回过头去看他,对她皱起好看的眉,寒零讪笑几声,示意她在,还没挂掉。
她来不及多想,只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突然钻进骨髓,即便她的真气是往冰属性发展,且有一功已功成,她却依旧被冻得直打哆嗦。
刺骨的寒冷飞速在血液中奔腾,浑身上下的血肉似乎在一霎之间都被冻住了,她脑子一凉,死一样般的寒气铺天盖地而来,压在她身上,她呼吸一滞,一口血喷出来,一刹冻成冰凌,“喀拉”一声,碎在地上,断成几段。
她哆哆嗦嗦地低头,费力地眨了眨已经冻僵了的眼皮,却惊愕地看见透明泛着红光的冰已经冻到她脚下了。她抖了抖腿,畏畏缩缩地抬头去看眼前,她费力地睁大眼,看到一座矮小的冰山立在二十米开外。
冰山是血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