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露菲立刻反驳:“孙叔,话可不能这么说,王勇军自己犯错在先,出了事咋能怪到邵昱承头上呢?”

她这会儿说话可亲热了,表情也变得活泼又无辜,就跟刚才凶巴巴的不是她似的。

不了解情况的,还真以为她一直都是这么天真单纯啥也不懂呢。

地上还躺着被死死压住的老孙媳妇,旁边还坐着俩不敢吭声的婆媳。

孙卫东就算心里再不服气,这会儿也跟嘴里塞了团棉花似的,啥话也说不出来。

见他不吭声,陶露菲走到孙天明跟前,接着,一改刚才的严肃样儿,变得和气地说:“邵昱承见不得厂里出了这事儿,让我从家里拿一百五十块钱给王勇军办后事,这也是看在同事情分上,可我一个妇道人家,平常也不出门,没见过啥大世面,肯定办不好这事儿。”

孙天明悄悄的嘟囔着:“凭啥让我办啊?

“孙天明,你看你愿不愿意帮个忙?可别让厂里的同事和外面不知情的人,说咱们做同事的太不仗义了,是不?”

这就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孙天明还是有点犹豫:“这事儿不好办呐,万一办砸了咋办?”

陶露菲笑了笑说:“孙天明,你放心大胆去办,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肯定能把这事办好。”

孙天明心里那是一百个不情愿,可一听到一百五十块钱,他就有点犹豫了。

要知道,这一百五十块钱,对老孙家来说,要是省着点花,够好几个月的吃穿用度了。

王勇军死就死了,能有个三二十块钱办后事就不错了。

剩下的钱,那自然就归老孙家了。

老孙家其他人一听到一百五十块,眼睛直发愣。

孙天明媳妇忍不住说:“这事儿能成不?咱可得把话说清楚了,这一百五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要是我们拿了钱去办事,结果你们又反悔要把钱要回去,那我们可咋办呀?”

陶露菲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哼,你们老孙家就爱瞎琢磨,我陶露菲既然说了拿出这一百五十块钱,就不会轻易要回去,不过你们要是不好好办事,那可就说不定了,只要你们把事儿办好,这钱就是你们应得的,但要是敢敷衍了事,那这钱我肯定得要回来。”

他们在工厂生活这么多年,可那眼界就是窄,开阔不起来。

那副贪钱又不敢明说的样子,从老的到小的,一个都不落。

不过越是这样,陶露菲心里就越是得意畅快。

毕竟用钱拿捏这些人,在她看来是易如反掌、简单不过的了。

陶露菲看着他们这样,心里有点瞧不起。

在她看来,老孙家的人就知道钱,一百五十块钱,能让老孙家消停一阵子,这也值了。

见孙天明犹豫不决,陶露菲又看向地上坐着的孙天明媳妇,假装关心地说:“哎呀,天明嫂子咋还坐地上呢?快起来,现在是初春,虽然有点凉,你又怀着孕,可得好好保养,要是没点好东西补补身子,没点轻薄舒服的衣裳,肚子里的孩子可要遭罪了,孙天明,你说是不是?”

老孙家最在乎的就是这肚子里的孩子,拿捏住这个,就不怕他们不听话。

果然,陶露菲刚说完,孙卫东就赶紧收起怒容,换上一副平和的表情说:“邵家媳妇说得在理,王勇军犯了错,受处罚是应该的,只是这人没了,光用钱打发,怕外面的人说咱们不厚道,再说了,天明就是个普通工人,让他去办这事,确实不合适。

万一外面的人瞧不起他,说他不知天高地厚,这不也连累邵昱承……哦不,邵师傅的名声嘛,你说是不?”

孙卫东倒是个会见风使舵的,瞧着形势不对,立刻就转换了态度和口吻。

反正他们要达到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王勇军讨回公道,而是要让孙天明能有个好工作,出人头地。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以柔克刚,这一点,他比他爹娘可机灵多了。

孙卫东这话一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