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厂里的家属互助组接触过的帮工,大多是本厂职工的亲戚临时搭把手,虽说知根知底,大家互相都熟悉,可论起专业,还真比不上这市面上专门找来的。

今儿要见中介带来的人,陶露菲心里也直打鼓,不知道能是个啥样,手指无意识地在账本上敲着,思绪飘远。

没一会儿,就听见院门外传来响亮的招呼声:“老板娘在不?”

这中介一进门,脸上的笑容就跟朵盛开的向日葵似的,灿烂得很,让人没法不喜欢。

“哎呀,老板娘,我听说你想给孩子找个照应生活的伴儿,我可上心了,挑了几个踏实能干的年轻人带来,你瞅瞅吧。”说着,她大步走到门口,朝门外一招手,几个年轻人就利落地站成一排。

陶露菲抬眼一瞧,里头有两个看着年纪稍大些,估摸有十七八岁,肩膀宽宽的,透着股子早熟的劲儿

另外四个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脸上还带着点少年人的青涩。

他们虽说穿着朴素,一水儿的灰布衬衫,黑裤子,洗得都有点发白了,可个个身板挺直,面容透着股子朝气,眼睛亮晶晶的,有股子精气神儿。

“都把头抬起来,让老板娘好好瞧瞧。”中介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几个人立马昂首挺胸,脖子梗得直直的,偷偷瞟一眼陶露菲,又赶紧低下头,手不自觉地攥着衣角,手心都出汗了。

陶露菲仔细打量了一番,眼睛在孩子们脸上一一扫过,对左边第二个和右边第一个挺有眼缘,感觉这俩孩子透着股子机灵和踏实劲儿,便开口问道:“这两个小伙子是哪儿的人啊?”

中介忙不迭地介绍:“个高些的是从西边山里招来的,家里穷得叮当响,兄弟姐妹一大串,吃饱饭都成问题,他就想着出来闯闯,挣点钱,好改善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矮点儿的这个,是邻县农村的,爹妈身体不好,常年吃药,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他寻思着多挣点钱给家里减轻负担。”

陶露菲心里明白山里和贫穷农村日子都不好过,好多年轻人为了生计背井离乡,吃尽苦头。

看着这些孩子,她不禁有些感慨,微微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心里琢磨着得给孩子们个机会。

“你们叫什么名字?”

“老板娘,我叫满禾。”高个男孩声音洪亮,透着山里人的质朴与沉稳,说话的时候微微挺直了腰杆,胸膛都挺起来了。

眼睛看着陶露菲。

“我叫松源。”男孩接话,眼神灵动,透着股子机灵劲儿,脸上还带着点腼腆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颗小虎牙,让人看着心生好感。

中介见陶露菲问起,赶忙递上两本小册子,上头密密麻麻写着,啥时候招来的,谁介绍的、签的互助约定详情,还有家里的亲戚情况、小伙子们的学习经历、会干哪些活儿等等,一应俱全。

看起来就很专业、很规范,纸张都被翻得起了毛边。

陶露菲翻了翻,手指在纸页上划过,心里有了主意:“行,就他俩吧,先在咱这儿适应适应,要是合适,往后家里头孩子学习玩耍的时候,还得多靠他俩呢。”

中介一听,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哎呀,老板娘你可真有眼光!别的咱不敢说,满禾这孩子,别看才十七岁,那做事的稳当劲儿,二十好几的都比不上,小柚子身边有他照应,你就放心吧。”

陶露菲看中的,正是满禾这份沉稳,想着要是好好培养,日后准能成为孩子身边得力的帮手,督促学习,样样都行。

松源呢,瞧着机灵,陪着孩子玩耍正好,能给孩子带来不少欢乐。

中介收了互助约定的首款,陶露菲又额外给了一笔心意钱,从钱包里数出几张大团结,塞到中介手里:“阿姨,麻烦您跑这一趟了,这点钱拿去,给孩子们买些零嘴儿吃,大热天的,也辛苦他们了。”

中介干这行,讲究的就是个长远交情,对这些孩子虽说要求严格,可也不会亏待他们。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