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心领神会,跟着老爷子进了里屋,那间平时用来谈正事的小屋。

刚一进屋,彭七爷脸色一沉,抬手照着小儿子彭彦伽就是一巴掌,这一下可把彭彦伽打得懵了圈,眼前直冒金星,脑袋嗡嗡的。

彭七爷都这把年纪了,快八十的人,哪来这么大火气,这一巴掌下去,劲道大的真让人吃不消!

大儿子彭彦浔和侄儿彭彦承站在一旁,都愣住了,满脸惊愕。

再看彭彦伽捂着火辣辣的脸,低着头,哪敢吱声,身子一弯,就势蹲在了地上,脸上那巴掌印红得吓人。

“你这臭小子,嘴上没个把门的!瞅瞅,惹出事儿了吧?邵昱承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在锦华市和榕南市这地界混得风生水起,就你那几句冒失话,人家反手就给你一刀,今年大半的利润都泡汤了,这下傻眼了吧?”

“爸,我当时就随口那么一说,哪成想他较真了啊!这邵昱承也忒不地道,勾结市中医院和周家,给我下了这么个套,我真是大意了,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知道邵昱承啥来头不?他亲妹嫁进了沈家,那在沈家可是有分量的,他自个儿呢,在市中医院院长跟前那是红人,跟院长称兄道弟的,还有,市卫生局的沈局长打小就跟他家熟络,你倒好,不长眼,为了争那点面子,差点把咱家拖进坑里,你咋这么糊涂呢!”

彭彦伽挨了这顿骂,心里憋屈得很,腮帮子鼓鼓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心里那股子不服气就差写在脸上了。

那天在酒桌上,他也是猪油蒙了心,故意找茬儿,就想给邵昱承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在榕南市这一亩三分地,他们彭家可不是好惹的,得掂量掂量。

可如今肠子都悔青了,谁跟钱有仇啊?眼瞅着那大把的钞票就要到手了,被邵昱承这一搅和,全飞了,他心里能好受吗?

气得直跺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站在一旁的大哥彭彦浔,瞧着彭彦伽被骂得狗血喷头,半天吭不出声,心里不忍,赶忙上前打圆场:

“爸,您消消气,钱这东西,没了咱再想法子挣,可要是气坏了身体,那可得不偿失啊,您身子要紧。”

彭七爷听大儿子这么一劝,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摆了摆手,算是给彭彦浔个面子,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沉默了一小会儿,彭七爷瞅了瞅蹲在地上的彭彦伽,轻叹了口气,冲他扬了扬下巴,开口叮嘱道:“邵昱承这棵大树,咱现在可撼不动,你小子听好了,该低头时得低头,别死脑筋,哪怕今年白干一场,赔个底儿掉,也千万别去招惹他们,别捅娄子,懂吗?”

“爸,我知道了。”

彭彦伽在这商海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心里门儿清,啥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要是还想在榕南市这地儿站稳脚跟,就得守这儿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