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彭七爷还算沉得住气,闭眼养神,没多言语,可其他几位爷有些坐不住了。
最先开口的是常三爷,话里虽说没带刺儿,但明显对久等这事窝火:“任家的人还真是大忙人,这么点儿路,走了得有一个多小时了吧?”
“就是就是,咱们来不过是想跟他商量下诸玉银走后的任济堂经营方向,又不是来闹事的,这么久不露面,啥意思啊?”另一位爷也附和道。
这几位都是在榕南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日里习惯了被人簇拥,如今被晾着,自然不乐意。
不过彭七爷威望高,不吭声,他们也只敢抱怨两句。
从上午等到中午,几人的精气神散了大半,眼见邵昱承还没露面,常三爷叹口气说:“我是不伺候了,既然邵昱承这么个态度,那我们也不管了,诸玉银出殡的时候来露个面就行,省得让人误会我们是来挑刺儿的。”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身就要走。
这时,邵昱承和陶露菲姗姗来迟,陶露菲还装作啥都不知道,张口就道:“几位爷这是要走了?”
“哼,乍不乍,等着你们撵啊?”常三爷憋了一肚子火,又不敢冲邵昱承发,就拿陶露菲撒气。
他可不知道,陶露菲也不是好惹的。
只见陶露菲挺体谅地对身后的人说:“去,给几位爷安排好车,稳稳当当送回家,别让人路上折腾。”
这话一出土,常三爷等人懵了,忙看向邵昱承,见他也不说话,顿时骑虎难下。
正尴尬呢,彭七爷适时开口解围:“三爷急啥,咱们不是来商量事儿的吗?事儿还没说呢,您就走,这一上午不白等了?”
这话明着是劝常三爷,实则是给邵昱承夫妻台阶下,大家都心知肚明。
陶露菲连忙“哎呀”一声,装作歉意满满的样子说:“叫几位爷久等了,昱承昨天才从外地赶回来,一直在诸奶奶灵前守孝,之前有人提醒,守孝得一整天不离开才显诚心,所以才让人别干扰,也是我的疏忽,光想着让昱承尽孝,没顾上其他,让你们受累了。”
这一番话,软中带硬,不卑不亢。
邵昱承跪了一天一夜都没喊累,他们几个坐着等的要是喊累,可就说不过历。
见此,彭七爷颇有深意地瞧了陶露菲一眼,以前觉着她就是个温柔和善,帮衬着邵昱承打理生意的女人,今儿个看来,可小瞧她了。
所以,也不多啰嗦,直接对邵昱承说:“既如此,咱们赶紧说事儿吧,做完我们就走,不耽误你守孝。”
陶露菲也见识过难缠的生意伙伴,像以前在药材采购,合作推广等事儿上碰到的些人,为了点利益扯皮,但那些人好打发,无非是钱的问题。
可眼前这彭七爷,不缺钱、有威望,跟他们夫妇对上,从不废话,见陶露菲这软钉子难碰,立刻绕开谈正事。
陶露菲不敢大意,坐在邵昱承旁边,暗自揣测这些人的来意。
“七爷,您直说吧,想商量啥?”邵昱承也不喜欢兜圈子,有这闲工夫,他宁愿回灵堂守着,或者去看看医馆新来的学徒。
常三爷开口了,虽然摆着前辈的谱,但还算守规矩,张口问道:“按说玉银走了,这任济堂的经营模式得变一变,可前两天我们几个合计了一下,觉得目前的人员架构不能动,动了影响效益,得另想办法优化,昱承你先看看规划图,要是合适,这两天咱就安排人准备,你放心,薪资待遇什么的都不变。”
常三爷本意是为任济堂考虑,可这话在邵昱承耳朵里就变了味,什么叫不能动人员架构?
还没等常三爷把图递过来,邵昱承就冷冷扫过去一眼,开口道:“诸奶奶生前就念叨过,任济堂靠的是大伙齐心协力,人员稳定最重要,馆里也早都按照这个思路安排好了,现在三爷听几个同行一说,就不让动,这不是打我脸吗?”
“昱承,你这话就重了,我不也是为任济堂的前景着想吗?当时这人员架构就是参考行业标杆定的,你瞧瞧如今任济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