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爸爸挥挥手:“行了,这事跟你们没关系,别在这儿看笑话了,都走吧。”

亲戚们心里不乐意,可也不敢顶嘴,嘟囔着就走了。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二叔公和陶永正“哇”地一声哭开了:“大哥,你救救家轩吧,三万呐,我拿啥赔啊?”

“是啊,老大,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二叔伯把棺材本都搭进去吧。”

陶妈妈听了,冷哼一声:“都啥时候了,二叔伯,您还在这儿算计呢!您把棺材本搭进去,不也是为了亲孙子嘛,平常老喊着给孙子奔前程,咋到这节骨眼上,连几个钱都舍不得掏了?”

“这哪是几个钱的事儿啊?那可是三万!把咱全家家当都卖光,也凑不够这数儿。”

“还不是您没本事,这些年,明争暗抢地从我们这儿捞走多少好东西,加起来咋说也得有上千了,怎么着,这才几年,就不行了?”

陶妈妈这人直来直去,她跟那些亲戚不一样,不是想看陶家轩笑话,是真想出出这些年憋在心里的气。

陶爸爸心里明白媳妇儿的心思,就由着她去,一声不吭。

二叔公本来年纪就大了,被这几句呛得差点晕过去,手忙脚乱地拍着胸脯喘气。

陶永正还当是从前呢,梗着脖子就要顶嘴。

结果被陶露菲轻声一句话给打断了:“家轩哥这一走就没影了,要是二叔公再有个好歹,叔啊,您可就真成孤家寡人喽。”

陶露菲这话一出口,二叔公两眼一瞪,直接就晕过去了。

陶永正气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冲上去撕了陶露菲的嘴。

可旁边坐着的邵昱承,虽说脸上没啥怒气,可那浑身的气场,压得陶永正把火气压回了肚子里,不敢吱声。

陶家两口子哪能看着女儿卷到这乱摊子里,赶忙站出来打圆场:“行了,永正,别再拿那眼神瞅着露菲了,有事儿冲我们老两口来,葛家撂下狠话了,三天之内必须把钱凑齐,不然,到时候不光家轩,说不定还有旁人跟着遭殃呢。”

陶爸爸这话一出口,陶永正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啪”地断了,眼泪哗哗地直往下淌,这会儿看着倒像是真急了。

“那……那我可咋整啊?我真没蒙你们,三天让我凑齐三万,把我卖了也凑不够哇。”

陶永正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满脸绝望。

你瞅瞅他现在这熊样,低眉顺眼的,陶妈妈瞧在眼里,可半点儿同情心都泛不起来。

之前他捅的那些娄子,能因为这会儿装可怜,大伙就既往不咎啦?

他在那儿唠唠叨叨说了好一通,陶爸爸和陶妈妈对了个眼神,心里就有了盘算。

陶妈妈拿手肘怼了怼陶爸爸,陶爸爸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永正啊,这三万欠债,咱一家人咬牙挺着,咋也得想法子给你平上。”

陶永正一听,眼睛“噌”地一下就瞪大了,跟打了鸡血似的,忙不迭地张嘴:“我就知道大哥大嫂仁义,不会把咱往火坑里推,谢谢大哥,谢谢大嫂,这情分我记一辈子。”

这感恩的话,估摸着是他最走心的一回了。

可锦华镇这些年,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事儿,在咱陶家还少啊?

陶爸爸和陶妈妈又不是糊涂虫,哪能轻易松口,既然打算拉他一把,有些丑话可得先说在前头。

陶妈妈一仰头,扯着嗓子就喊:“帮,肯定帮,但有个条件,之前在锦华镇,我们给你寻摸的那些好处,你都得给我还回来,你呢,回灵溪村老家,守着那几亩薄田,种点粮食、栽点菜,养活一家子不费劲。”

陶永正感恩的话还没倒完,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人啊,从苦日子熬出头容易,再让回去过苦日子,那可就难如登天了。

虽说陶永正年轻时候也吃过苦,可眼下过惯了舒坦日子,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他撇撇嘴,把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又憋了回去,满心忐忑地瞧着陶爸爸陶妈妈说:“大哥大嫂,你们这不是把我往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