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昱承旁边的陈奇骏,他心里也不知道较着啥劲,可能是看陈奇骏平时在厂里春风得意,技术和人缘都好,自己刚挨了训,就想在酒桌上找回点面子,跟他较上劲了似的。

危益凯坐在旁边,看着哥哥这样,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满是担忧,伸手拉了拉哥哥的衣角,小声说:“哥,你少喝点吧,待会师傅又该骂你了,咱别惹事了行不?”

危恒凯听了,冷笑一声,那笑声里透着股子倔强和不服气,脖子一梗,拿起酒杯又猛灌了一口,说:“反正我干啥他都看不顺眼,觉得我没出息,我还憋屈自己干什么?益凯,今朝有酒今朝醉,喝!天塌下来有我呢,怕啥!”

危益凯向来听哥哥的,听了这话,犹豫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拿起酒杯,跟哥哥重重地碰了一下,陪着哥哥喝了起来。

周围的工友们看着这俩兄弟,有的摇头,有的起哄,大家也都知道危恒凯心里不痛快,就由着他们闹了一会儿。

一时间,酒桌上热闹非凡,酒杯碰撞声、劝酒声、哄笑声交织在一起。

邵昱承、陈奇骏和钱师傅那一桌,正聊技术革新难题,旁人瞧他们一脸严肃谈正事,都不太敢凑过去,就怕跟不上趟,打扰人家思路。

毕竟,邵昱承平时在厂里就出了名的严肃,一心扑在工作上,陈奇骏呢,虽说人缘不错,可一涉及技术问题,那也是一脸专注,旁人看着都觉得有距离感。

就算他平时看着随和,这会儿也没法让气氛热乎起来。

邵昱承在陈奇骏和钱师傅中间坐着,钱师傅今晚不知咋搞的,像吃了炸药,对谁都不待见,领导来打招呼,也就鼻子里哼一声应付。

邵昱承心里有数,啥也没吱声,扭头瞅见陈奇骏,脸上立马堆起笑,热络地搭话:“陈科长,听说你平常爱摆弄摆弄无线电,我家有个老式收音机,是以前厂里老技工组装的,有些年头了,音质很醇厚,有空上我那儿捣鼓捣鼓,过过手瘾。”

陈奇骏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来了精神:“老技工组装的?那我肯定得去见识见识,到时候别嫌我烦哈。”

邵昱承大手一挥,特别大方:“要是你瞅着中意,送你都行,咱厂里人,不就图个互相交流,交个朋友嘛。”

陈奇骏心里直痒痒,恨不得聚会立马散,跟邵昱承回去摆弄摆弄。

邵昱承这么做,也是感激陈奇骏刚在谈家那边替邬萦思解了围。

他俩正唠着,唐梓荇拽着吴玉辉凑到危恒凯跟前。

危恒凯一看是唐梓荇,脸上笑开了花,张嘴就喊:“你这家伙,最近忙啥呢,约你几次都没空,跟个大姑娘似的,成天窝在车间不出来,也不跟大伙热闹热闹。”

唐梓荇也跟着打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管得严,她在外地的时候,我哪敢乱跑啊,这不,好不容易求她让我在这儿待几个月再回去,以后厂里有活动,可别忘了叫我啊!”

说完,一把把吴玉辉扯到前面,笑着补了句:“还有我这一侄儿,刚进厂,啥都不懂,得多跟着大伙学学,你们多带带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