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声音不大,没传多远,但也不是没人听见。

在一旁树苗堆后面,站着个苗条的身影,静静地看着这边的事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苗佳宁这边,既然起了玩闹的心思,她身边的人自然不会让她扫兴,生产班组长的媳妇儿,赶忙提议道:“佳宁,要不咱玩个小游戏吧,轮流着,哪位女同志接到就去给树苗浇浇水、培培土,顺便讲讲自己的植树小窍门,给大伙开开眼,咋样?”

“杨嫂子这主意好,就依你说的办。”苗佳宁点头赞同。

陶露菲瞧了瞧周围,心里明白这是年轻女工们互相较量的场合,她们这些“老工人”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便跟诸玉银站到对面,留下邬萦思和邵雪兰参与其中。

比起邬萦思的镇定,邵雪兰明显有些紧张,她最拿手的是养护绿植,可怎么在这大太阳下现场展示呢?这让她有些犯难。

邬萦思看出邵雪兰的窘迫,大步走过去,一拍她肩膀说:“雪兰,不一定就轮到咱,别慌。”

听了这话,邵雪兰深吸一口气,稍稍放松了些。

而苗佳宁面前,很快聚集了不少年轻女工,她们在工厂的培养下,各有各的本事,有的擅长组织活动,有的对机械维修略懂一二,在植树这事儿上也都有自己的心得。

而且今天要是能表现出色,那肯定能在厂里更受关注,往后评优、晋升说不定都多些机会,所以个个都跃跃欲试。

苗佳宁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上头印着“植树先锋”四个字,笑着说:“既然是小游戏,就用这块手帕当传递物吧,图个好彩头。”

“姐妹们都听苗姐的。”众人齐声应和。

杨嫂子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空油漆桶,拿树枝敲了敲,“咚咚”的声音清脆响亮,和这户外植树的氛围倒也融洽。

一切准备就绪,小游戏正式开始。

随着敲击声响起,那块手帕就在众位女工手中迅速传递起来,好不热闹。

有像闫淑仪一样,想多展示一会儿的,故意慢慢递,也有像邵雪兰一样,一摸到手帕就像摸到烫手山芋,赶紧塞给邬萦思。

而邬萦思一脸坦然,对手帕落不落在自己手里并不在意,就当个简单小游戏罢了。

仅仅这一个小游戏,就把众人的心思展露无遗。

苗佳宁的目光一直落在邬萦思身上,对她出众的表现和沉稳的气质很是欣赏,随后又瞧了瞧她身边几位年长的女工,几人相视一笑,仿佛心里都有了默契。

“停!”随着杨嫂子手中油漆桶的敲击声停下,手帕落在了刚刚出言不不逊的罗思佳手上。

只差那么一点儿,就是闫淑仪了。

所以,她脸上虽挂着笑,但眼神里却透着一丝凉意,看向罗思佳的表情也没了刚才的轻松惬意。

罗思佳也是叫苦不迭,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耍赖吧,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对着苗佳宁说:“佳宁姐,我是叫罗思佳。”

“这不老罗师傅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罗思佳嘛,这运气,绝了啊!”

“佳宁姐,您可别逗我玩儿了。”

旁边杨嫂子瞅着罗思佳,眼睛一亮,笑着搭话:“罗丫头,你打算给大伙唠唠啥窍门呢?”

“杨嫂子,我跟着咱厂管后勤绿化那老师傅学了几招,要不我给大伙讲讲咋挑树苗?”

罗思佳嘴上说得谦虚,可那眼神,亮闪闪的,一看就心里有数,对挑树苗这事儿门儿清。

苗姐笑着冲她点点头,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开讲。

罗思佳清了清嗓子,张嘴就来:“挑树苗可得走心,咱厂这片地,土质沙得很,就得挑根系发达,耐旱的苗子,像刺槐,这玩意儿皮实,往沙地里一扎,稳稳当当,侧柏也中,耐旱抗风,种下去省心,还有啊,树苗的枝干得挺直溜,不能有病虫害,不然成活率肯定低……”

陶露菲虽说不是专门搞绿化的,可听罗思佳这么一唠,心里直犯嘀咕,这丫头有点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