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算了?”他优雅地抬手,像拆解鱼骨蟹壳似的,慢悠悠把邸报撕得粉碎,抬头看向顾时安,笑问:“时安,你说,这女人不光跑了,还顺走本王的珍宝,是不是该抓回来严惩?”
顾时安像叫人拧了一下,强忍着才能不哆嗦,他擦着冷汗道:“是,是该严惩。”
梁潇冲虞清道:“你看,时安都说该严惩,你整天在本王面前说些废话干什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他乍想到,姜姮不能算手无缚鸡之力,她虽然做不了粗活重活,但她能骑马,能射箭,是武将世家的贵女。
暂且略过这一节,接着说:“你们也算久经沙场的猛将,怎会连个女人都抓不住?若再抓不住,本王就要杀人了。”
他语调和缓,像在吟诗弄月,在虞清煞白的脸色下笑呵呵:“一天找不到,一天杀一个,虞清,由你来挑选谁出来赴死,你每天选一个。”
虞清捏紧拳头,终于忍无可忍,他道:“您杀了我吧。”
梁潇饶有兴味地看他,“杀你做什么?本王还要封你做上将军,指望你替本王掌天下兵权呢。”
“您还知道自己身负重任!”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顾时安识趣地躬身:“下官告退。”
没有人拦他,没有人留他,他讪讪地自己走了。出了书房,只觉脚步都是虚浮的,他想立刻去保育院,又怕有人跟踪,状若无事地回了县衙,心事重重地忙到大半宿,才敢去保育院。
兰兰还病着,一到夜里就发高烧,抓着姜姮的手喊娘,姜姮给她煎了药,喂她喝药,好容易将她哄睡,一脸疲累地出来,才见顾时安正站在院子里。
月光如练,他青衣飘洒,无端有种忧郁伤慨的意味。
这倒是个心善的人,可要把他往多愁善感的翩翩公子上想,那还是差了点味儿。如今这模样,要多怪异有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