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潇自知永远不可能成为这样的人,因为更加佩服姜照,举目望去,前后两世,梁潇最佩服的人就是姜照。
两厢沉默,各自都有心事。
许久之后,姜照才道:“辰羡和墨辞太糊涂了,他们不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辰羡另说,墨辞这孩子自小不在我身边,疏于教导,秉性是纯良的,但过于纯良,没有防备心,总是容易召至祸端。”
他抬眸掠了梁潇一眼,“他们要是像你,我倒是能安心了。”
梁潇道:“我会保护他们的。”
姜照笑道:“你倒是大度,我以为出了王府那档子事,你早就打算跟他们一刀两断了。”
少年时的梁潇是有这么大气性的,甚至新政事变后,他再回王府,见那萧索惨状,怜悯之余还有过几分幸灾乐祸。
可经历了十几年兴衰荣辱,梁潇早就把这些东西都看透,也都放下了。
他看上去像是正和他们一起在经历这些事,但其实是在站在事情之外,以旁观者的角度审视事情始末。
有种淡然的、超脱的态度。
他笑了笑:“辰羡终归是我的弟弟,墨辞也不是外人。”
他这话说得极妙,也是顶精明的,姜照掠了他一眼,挺直胸膛,道:“我女儿是世家嫡女,金尊玉贵,若要出嫁,必得三媒六聘,重礼相迎,婚后要华宅美服,独掌中馈。我先把话撩在这儿,我有没有兵权在手,我女儿都受不得一点委屈。”
梁潇忙起身,朝姜照郑重地深揖为礼:“辰景向天立誓,此生唯姮姮一人,珍之重之,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姜照勉强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悄默默地起身,放轻脚步走到门前,猛地把门推开。
躲在门外偷听的姜姮一头栽到姜照的身上。
姜照扶正女儿,冷哼:“怎得?怕我为难他不成?”
姜姮眼珠提溜转,目露狡黠,亲昵地搀住父亲,道:“我是怕他不会说话,惹父亲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