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1 / 2)

他从最初的酸涩到坦然接受,由衷地为他们高兴。

两人各怀心事相对沉默,相府护卫来禀,说已经找到贼人巢穴,只待相国一声令下,便可悉数擒拿。

顾时安和梁潇迅速从浮想中走出来,凛正神色,对视一眼,顾时安道:“吩咐下去,暗伏周围,待天彻底黑后,再全力攻击。”

弓箭手、先锋、策应都各自安排妥当。

梁潇觉得以顾时安的才智今夜应当不成问题,便没有跟着,而是去后院陪伴姜姮。

姜姮正对着铜镜研究新买的胭脂和乳霜。

从前没有兴趣时,丁点都不肯碰,一旦内心热情被唤醒,就恨不得抱着这些东西不撒手。

姜姮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爱与恨,浓烈且界限分明。

梁潇原本不想打扰她,不想扫她的兴,可见她埋首痴迷于胭脂水粉,自打他进来只在最初朝他打了声招呼,剩下的时间愣是一句话都不跟他说。

他顺着绣榻往她身边挪了挪,故意拔高声调,道:“姮姮,我要跟你说件好事。”

姜姮从描金螺钿盒中蘸了胭脂,指尖一点嫣红,细致地往唇上涂抹,闻言只是极敷衍地应了声:“嗯?”

梁潇深感挫败,还是硬着头皮道:“顾时安带人去扫贼巢去了,很快你就不用躲躲藏藏了。”

姜姮半点惊喜都没有,把手边灯烛正了正,照亮刚刚静心做好的妆容,再没有了下文。

梁潇干脆厚着脸皮,凑到姜姮身边,搬了张杌凳紧挨着她坐,认真道:“姮姮,明天再画吧,陪我说说话。”

姜姮本来不想理他,可他神情语气皆哀哀戚戚,姜姮有些不忍心,恋恋不舍地把妆盒推开,抬眸看向梁潇,百无聊赖地问:“说什么?”

梁潇:“……你不爱我。”

他见姜姮神色平静,一点哄他的意思都没有,便又十分矫情地添了句:“你就是不爱我。”

姜姮唇角略微抽搐,十分无奈地冲梁潇道:“辰景,咱们商量件事吧。你跟我好好说话,好歹一把年纪的人了,真当自己是十几岁的少年郎啊。”

梁潇如同兜头被浇了一盆冷水,将荡漾春心湃得凉凉的。

他伤心之余,腹诽:我不年轻了,我不是少年郎了,你也不是少女啊,整天描眉画眼的,连夫君都不理,给谁看啊。

但他绝没有胆子说出来,甚至于察觉到姜姮对着铜镜打瞌睡,连忙识趣地起身告辞,走之前还乖巧地把杌凳挪回原处。

出了门,见月华满地,繁星如洗,忍不住叹息,再这么下去,他的地位与威严何存?

梁潇天生爱操心的命,是做不到像姜姮那般安枕无忧,虽然知道顾时安出手必会乘胜而归,但还是在正堂等着他,茶水换了一杯又一杯,一直等到天蒙蒙亮时,顾时安才回来。

他满脸疲惫,眼睛却亮,袖角上还沾了点血,一进屋没说话,先捧过茶壶咕咚咕咚灌水。

梁潇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一定遇到了不小的反击,胜得艰难。”

顾时安悄悄掩藏起手上的伤,故作轻松道:“还行,也就那么回事,强弩之末,不值一提。”

梁潇瞧着他,神情蓦然幽深。

顾时安歇过劲儿来,才觉得他今天很奇怪,那张脸明明近在咫尺,却像隐匿于云山雾罩中,高深莫测。

他刚想开口问,梁潇却道:“你休息吧,把借的禁军尽快还回去,免得授人以柄,还有,手上的伤记得上药。”

顾时安拽住他,“你去哪儿?”

梁潇微笑道:“祸患已除,过几日就是中秋节,我想带姮姮出去看灯会。”

顾时安紧凝着他,没说话。

梁潇却先一步道:“我想与姮姮单独相处,就不请你了。”

说完,他轻轻拂掉顾时安的手,负袖离去。

顾时安瞧他这架势,像极了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想骂人,嘴张到一半,眼见梁潇疾步如骤,又默默忍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