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
梁潇立即回来,重新坐到她对面,面含微笑,若三月春风和煦。
姜姮瞥了他一眼,将事情始末说给了梁潇听,最末,她道:“我今晚要去见一见严栩。”
梁潇张口就想回绝,可他忍住了。
他在心底把顾时安骂了千万遍,怎么?不来找女人帮忙他就不会办案了吗?为什么非要把姜姮扯进来?
但他瞧着姜姮坚定的神色,心里闪过什么,不情不愿地道:“如果你真的想去见,那就去吧。”
姜姮未料到他这么好说话,心底正雀跃,却听梁潇紧跟着一句:“但我要和你一起去。”
姜姮本来想拒绝,可怕不应这条件连自己都去不了,只有违心地答应。
到了亥时,雨依旧在下,且隐约有加大的趋势,狂风骤起,将花枝吹得凌乱纠缠。
梁潇到时辰来敲门,姜姮敞开门,见他已经把伞撑开,身侧给她留了足够宽敞的地方。
姜姮没说话,走到伞下,和他一起顺着游廊慢行。
东临书院自然不会有囚牢,顾时安命人将后院杂货房清空,临时充当囚牢。
这条路并不近,夜色沉酽,大雨滂沱,山上一片死寂,风中幽冷顺着裙裾往上钻,惹得人瑟缩。
姜姮突然有些庆幸有梁潇跟着了。
若是她自己走这条路,一定会觉得害怕的。
现在心里却很平静,甚至还有额外的精力把待会儿见到严栩要问的问题都想了一遍,她正在想,忽听身侧飘来梁潇的声音。
“姮姮,我手冷。”有点软,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姜姮没反应过来,诧异地歪头看他。
他又说了一遍:“我手冷。”
105章、姮姮,你想甩了我,是不是?
伞外大雨如幕, 伞内静谧宁幽,雨声哗啦啦响在耳边,两人挨得极近, 彼此鼻息相交, 熏香相融。
姜姮看着梁潇那双幽邃温暖的眼睛,低头沉默, 不接他的话。
梁潇眼里的光骤然熄落, 握着伞的手一紧,颓然垂眸也不再言语。
两人一路再无话,很快走到了后院库房。
库房外守着数十个身着蓑衣的护卫,见他们来了,立即入内报信,没多久, 顾时安便撑着伞出来了。
他身着墨缎襕衫, 衣角浸在水洼里, 脸色亦如沉夜阴雨天,湿漉漉的, 暗沉沉的。
看来案子果真很棘手。
顾时安像是早就料到梁潇会跟着来, 没什么惊讶, 只是道:“我已经将严栩锁拿住了,他不会伤到人。”
姜姮想安慰他两句,但想到梁潇在身边, 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冲他点了点头, 拎裙往里走。
自然, 梁潇紧跟在她身侧。
这一爿房屋修筑在背阳的方向, 连阙六间, 阴凉潮湿,一走进去,就只觉有股涔涔凉意从脚心往上渗。
严栩被铁锁链绑在墙上,有五个执剑护卫就近看守,他一见着姜姮,原本胡子拉碴狼狈的脸上立即闪出点希望的光亮,冲着她哑声叫喊:“姐姐救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就是贪吃,我真的就是贪吃,那楚三干了什么我怎么知道?”
他想要往前扑,把铁锁链拽得咣当响,顾时安朝守卫扫了一眼,对方立即把出鞘剑刃横在严栩脖子前,厉声喝道:“老实点。”
严栩瑟瑟缩回去,靠着墙可怜巴巴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可有证据?难不成大燕哪条律令上写着,找厨房开个小灶都是犯王法的?”
这话倒是问得正在关窍。
其实姜姮也问过顾时安同样的问题,顾时安给出的答复是,严栩不止是唯一密切接触楚三的人,近来还频繁下山,出入市井,十分可疑。
单拉出哪一条都不值得当回事,可偏偏这些事都集在一人身上,若说巧,未免也太巧了。
顾时安之所以让姜姮来见严栩,是因为严栩声称,前段时间他频繁下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