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时夫子倒是说过几句,他说他是忠君之人,所行也是忠君之事,问心无愧。”
话音将落,对面便传来一声嗤笑。
姜姮闻声抬头,见那笑容中带着些嘲讽,带着些凄怆。
“我这两个师弟就是想不开,读够了圣贤书就想往朝堂里钻,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那权力交错的朝堂,是虎狼相争之地,哪是什么人都能沾染的?”
他这样说,姜姮不由得想起了梁潇。
虎狼相争之地,他当年必是经过了无数场残酷厮杀才能爬到那个位置吧。
她稍稍走神,徐崇山却已从悲伤往事中走了出来,凝着姜姮,笑说:“我这师弟是极喜欢你的,他早先几年来过槐县,与我说,若将来朝局安定,除掉奸佞,就要带着自己的小弟子来槐县投奔我,到时让我给你相看着找个如意体贴的小郎君。”
姜姮方才只是低落,听到这句话却是眼眶发酸,险些落下泪来。
徐崇山惋惜地叹道:“你倒是来了,他却是再也来不了了。”
说起来真是奇妙,当初姜姮并不知徐崇山是谢夫子的师兄,也不知槐县是谢夫子为自己和她选的归隐之所,不过和辰羡误打误撞,隐居避世到了这西南边陲的小县。
竟是冥冥之中早有的注定么?
屋中气氛一时低沉,各有心事惆怅,徐崇山也不再多言,最后嘱咐:“话既已说开,我也算是你的师伯,你在槐县若是遇上什么难处,只管来找我,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徐崇山亲自送姜姮下山,正遇上书生下学,几个纶巾羽衫的少年抱着书出来,停在他们身前,齐齐躬身唤“山长”。
徐崇山含笑应下,让他们快去吃饭。
两人拾阶而下,徐崇山笑道:“我听说严栩最近时常去你的书铺,那孩子出身清正门第,厚道良善,你瞧着如何?”
姜姮心想,原来小书生叫严栩,哦,他好似说过,只是她没往心里去,日日还是以小书生相称,以显得他和别人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