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3)

头一次褪下了面上所有的笑容,不复轻佻,抬眼看她时,口中只沉沉地唤了两个字,“香草。”

她并无惊讶,只安静地回转过身来,笑意斐然,“邱师兄,好久不见。”

宛如平地一声惊雷,我终于被这一来一去轻轻淡淡的问候给怔在当场,呆若木鸡。

虽然邱五晏早就有猜测过是他师妹下的手,但我却一直未曾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总觉得是他多疑,这天下如此之大,怎么可能正巧便撞上个熟人?却未曾想原来真的是她下得手,然而……我与她无冤无仇,就算是她与邱五晏以前有些情仇恩怨,怎么着也应该算到那厮头上去才是,为何偏偏专挑我这个软柿子捏?如何想也不是个道理。

还未想明白,她已然开口,“我今日来并不是要针对这位姑娘,只是想来问问当年的事,若不是使用此法,想必师兄大抵也是不愿见我的。”

邱五晏没有说话,她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今日来意,想必师兄也猜了七八分……当年的事,究竟是为何?我只想要个说法!”

“阿若,我们回家。”邱五晏拉过我的手,出奇冰凉的指尖让我下意识地缩了缩,他却还是不由分说地死死捏住,仿佛溺水濒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用力非常。我吃痛,却如何也甩不开他,只能由他这么拉着。

身后的虞香草也不恼,“就这么走了?不怕我对她下毒?”

邱五晏的脚步突兀地一滞,感觉到他拉着我的手倏然紧了紧,而后又松开,沉声应道,“你不会的。小时候,你连兔子都不敢杀。”

邱五晏的大半张脸庞都隐匿在小巷里逐渐郁沉的暮色中,看不分明,我仅抬头瞟了一眼,便转而垂首盯着脚尖,缄默不语。

他分明连自己都不甚相信自己的话。

“师兄,我不知您平白无故哪来的那么多自信,以为一个人真的是亘古不变的。”虞香草的眸色一黯,转而嘴边噙着几分嘲弄的笑意,虽然听得出嗓音天生清冽温软,一字一句的语调却皆刻意压得郁沉,给稍显稚嫩童真的五官平添了几分刻板之意,“当然……我曾经也以为你会永远是我的好师兄。直到……”

她顿了顿,终究是没有说下去,只突兀地转了话风,“先看看她的手腕吧,然后我们再来探讨我以前有多善良。”

见话题突然转向,我一愣,赶紧翻转过手来,白皙的手腕上呈现的俨然是一枝朱色的并蒂莲,以腕上淡青色的脉络为枝,将一条条脉络都晕成血红色,由其上生长而发,两朵皆是含苞欲放着的模样,仿佛刚刚用朱砂画上去的一般,很是明艳,还隐隐散发着些许异香。

“该死!是什么时候……”我低咒一声,便是我对这类东西没有研究,也能知晓定不是甚么好玩意儿。

一时间心下微冷,没心情去欣赏手腕上的这般奇景,我还妄想着只是个玩笑,忙使劲用指尖搓了几下,然而手腕都快被搓破了皮,却还是没有抹去分毫,仿佛是由生带来的印记一般,生生地长在了我的手腕那儿。

“你我同拜在爹爹门下,且师兄的毒术和医术都要比我精进许多,这个标志……师兄您应该不会比我陌生吧?”虞香草弯腰拾起了方才掉落在地上的鲛绡,重新戴上,霎时白净的面上只余了一双暗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夜色下流转着冷冽的光。

她复又冷道,“下个月初二,蛊莲花开之日,便是身死之时。除药谷种植的药草外,无一可解。师兄当年来时空空,去也空空,倒把与药谷的关系给撇了个干净,此时便是享誉盛名的毒医圣手,大抵也是黔驴技穷罢?”

邱五晏拉着我往巷口匆匆走去,而她迷惘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幽静的巷子里响起,飘渺如在虚空般无物,“师兄,我还以为你会记得的,我十九了。”

小巷空寂,衬得虞香草的声音愈发空灵而清晰。我听不懂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不安地望向邱五晏,然而他的脚步却再没有停,一直等出了巷子口,他才仿佛霎时松懈了全身的防备一般,怔怔地蹲下了身去,呆愣地看着左手上虎口的那道伤疤,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