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律本就是将军,熟知兵法列阵,又对这琅缳仙府的情况甚是了解,所以玄尘设下的阵法虽然困了岳梦影他们大半天,对楚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那一日林小容和岳梦影在大殿中和玄尘斗法时,最后所来的偷袭之人,便是他和刃玉两个。
楚律当时先冲进殿内,见势不妙,便熟门熟路的翻出了玄尘放在殿中的“飞伞”负在身上,一跃而下,抓住了林小容。而后至的刃玉却是什么也做不了,他只看见岳梦影和凌迟迟两人依偎在窗边,楚律抓起了个什么东西便从窗口跳了出去,等他冲到窗边往下看时,也只看到张开的一只银色大伞。
虽然他当时是担心的要命,但是总觉得姑娘应该是能够无恙的,然而看到眼前的姑娘,他又实在不敢确定。
林小容此时的样子,确实十分狼狈。她的一头长发是用破碎的青布条胡乱扎成一把,脸上有些青紫的擦痕,脖子上遍布红红紫紫的葡萄印儿,身上裹着一件不合身的黑色男装,男装下摆露出来的裤脚看得出有被撕裂的痕迹。
刃玉因为本身有所残缺的缘故,从前与林小容也并不那么讲究所谓的男女大妨,他一看林小容的样子,心急之下,忍不住一把拉起林小容的手,仔细察看。这一拉,林小容胳膊被抬了起来,宽大的袖口滑落,手腕上受制于楚律时留下的一圈儿紫色淤伤也露了出来,胳膊和手上的擦伤也有多处,一道道,颇有些怵目惊心。
“姑娘,你……”刃玉睁大了眼睛。
其实刃玉虽然看起来对人很冷淡,但内里却并非毫无计较,而且他所在意的人不多,林小容便是那其中最最重要的一个。关心则乱,他一时楞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小容抬起头看了看刃玉,勉强冲他笑了笑,同时眼尾瞄到了刃玉后面那一群人中最显眼的那个,如同触电,她又飞速的低下了头。
然而那人此时却走到了她面前,缓缓开口,声音还是那样温润,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说:“想容,你怎么……”
这种情况下,林小容只恨自己为什么身体这么好,为什么现在都不会晕过去。那边岳一到岳十二,还有从马车上探出头来的凌迟迟,所有人都盯着她。他们都整整齐齐,只有她,这么的、这么的狼狈。
她的嘴张了又张,过了很久,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时候,她忽然感到一直站在她身旁的楚律,握住了她的手。
楚律面朝着众人,坚定的说了一句:“岳庄主,在下正要请岳庄主引在下去凌岳山庄,在下要当面向林……向想容的师傅提亲,迎娶想容为妻。”
此话一出,不止林小容,在场所有人都愣了。凌迟迟在后面苍白着脸没有说话。虽然她是凌岳山庄的大庄主,但岳梦影才是林小容师傅的儿子,何况……所以这件事本应该由他决定。
岳梦影本就是个绝顶聪明之人,眼前只着中衣的楚律,还有林小容的一身狼狈,足够他看出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抿着唇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看向林小容。这本是她的终身大事,该由她自己拿个主意。
林小容还是一直低着头沉默着。她只是此刻真的真的不想面对众人,更不想、也不能面对岳梦影。
楚律说出的话是够冲击。这种所谓的“负责任”论调,本是任何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现代女生都该嗤之以鼻的,她也许本该立刻跳出来大叫“谁稀罕你负责”。
但是她此刻只觉得自己脑子停摆的厉害。她什么也说不出口。她甚至更自欺欺人的想,如果不要说出口,这件事就能被忘掉,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岳梦影见林小容沉默不语,便抱拳对楚律说:“既如此,便请楚将军与在下等人一道回山庄,提亲之事,还要与家慈商议。”
“多谢岳庄主。”楚律也一抱拳,转身便旁若无人的扶着眼看就要站不稳的林小容上了马车。
这马车本是玄尘放岳梦影等众人离开时,送给经脉里真气反噬伤了身体的凌迟迟坐的。
说来那玄尘也是信守承诺,岳梦影与他斗活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