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岳梦影微笑点头,又将目光投向楚律。楚律也望着她。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眼,那样专注,那样深沉,仿佛能够包容一切。
万般缱绻,忽然浮上心头。
林小容微微一笑,朱唇轻启
“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
因为誓言不敢听,因为承诺不敢信,所以放心着你的沉默,去说服明天的命运。
没有风雨躲得过,没有坎坷不必走,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不去想该不该回头……”
你知道吗,遇见你,是我人生中,最好的事。
※※※
新年后,二月。林小容终于来到她向往已久的南海。
碧蓝的海水浩瀚无垠,在地平线上与天相接,无比宽广深邃。海边一层层的洁白浪花,反复拍打着沙滩,发出“哗哗”的声音,夹杂着一两声飞鸟的鸣叫。世界安静祥和的好像没有任何烦恼。
林小容脱掉了鞋袜,赤脚踩在海水中,寻找着沙滩上的贝壳,回过头,就看见楚律坐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岩石上,手中却在把玩一块玉佩。
林小容忽然兴起,撩起海水泼向他,叫道:“喂!你怎么还在看那玉佩?”
楚律露出一个阳光般的笑容:“我刚才在想,他当初让承添跋涉万里,把这玉佩送来的用意。”
“有什么用意?”林小容歪着头,不解。年前谢承添跋涉万里,送来这玉佩时,她才知道谢承添为了四处寻找居无定所的他们,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那时谢承添和楚律密谈了好一阵子,她猜测必定是在解释一年前的事,却也无心去理会,勾心斗角,如今已经离她很远。
楚律招了招手,林小容踩着海水,乖乖走到他身边坐下。
“我还从没告诉你这玉佩的来由吧。它本是母亲留给我的,七岁之前,我一直带在身上。直到承元元年,我弄丢了它,用它换了一斤糖炒板栗。”
“用玉佩换一斤糖炒板栗?”林小容瞪大了眼睛,“你不会算账?”
楚律伸手弹了林小容的额头:“不要乱讲。那自然是事出有因。那年,我随我爹去平凉的定西亲王府拜访,那是我初次见他……”
一个并不长的故事,林小容却听得感慨不已:“没想到,你们竟还有这么一段。”
楚律笑了笑,将玉佩交到林小容手上:“我娘当年将玉佩给我,说是要送给儿媳。如今就交给你了。”
林小容握着那纯白玉佩问:“为什么不早给我?”
楚律轻轻哼了一声。
林小容轻晃他的手臂撒娇道:“为什么嘛?”
楚律暗暗的道了一声“其心可诛”,脸上却是云淡风清:“是我有些事情还没有想通。但其实,也没什么。当日他让承添送来这个,无非是为了三个缘故:第一,让我知道他念着旧情,因此也不会再对我们有任何图谋;第二,给承添一个与我们重修旧好的机会,日后冲着这情份,我便不会为难他;第三,让我也看在昔日交情,他日朝廷若万一有任何变故,也能三思后行。”
林小容想了想,叹道:“这弯弯道道还真多。其实承添当时那么选择,也是人之常情,任谁的家族蒙受了不白之冤,总是会想再爬上巅峰。他虽一时急功近利,但尚能悔悟就好。”
楚律嘴角淡淡翘起,没有说话。
林小容戳了戳楚律的脸,“说起来,你是不是早就笃定了他不会再为难我们?那时候离京,我还有些提心吊胆,你却老神自在,半点也不慌张。”
楚律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如何知道他怎样决定。其实我也有做些准备。若是真要闹到鱼死网破,我也不惧。”他轻轻握住林小容的手,“……无论如何,我总护得你周全就是。不过,我的确猜想,以他的脾性,应当会放过我们。”
“你说当时有准备?什么准备?”林小容抓住他的关键字,来了兴致。
“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你看如今这海阔天空,多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