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容半天都说不出话。这一次分别,是她最为紧张的一次,比他从前任何一次上战场还要紧张。可是,现在,他回来了!
“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这一次不再走了吗?”幸福感这样浓烈,她却分外不确定。
楚律坚定的点头,给了她极大的信心:“不会再离开你。你只管放心,我明日再去见他一次,相信他不敢拿我怎样。很快,我们就可以离开。”
“太好了,太好了……我真是怕得要命……”林小容低喃着,更钻进楚律怀中。
楚律用力回抱妻子:“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在颖都时,一想到你在他眼皮下所要担的风险,也恨不得自己插翅飞回来。”
原来他都知道!林小容觉得眼眶有些热,连忙说:“快进去吧!我们这样站在门口,没的让别人笑话了去。对了,你还得跟我讲讲,你是怎么能这么快就回来的?”
楚律灿烂的笑脸,只有林小容能够看见,“先不忙着这些,为夫为赶回京,疾奔五天五夜,已快要饿死了……”
※※※
次日,孟寒朝书房。
没有了旁人的存在,这一刻,棋逢对手的两人,都褪去了所有的伪装。
孟寒朝望着对面换了一身银色便服依然风采不减的楚律,冷道:“燕山王今日可真是春风得意了!连带着也胆大包天起来,谎报军情不说,还敢从前线溜走,这任何一条,可都是死罪!”
楚律面不改色,毫不客气道:“若不是摄政王殿下忙着打我妻子的主意,我怎会如此着急?何况我也并未谎报军情,不过稍稍延迟而已。”
“哼!你竟还真敢认!”
“不敢。比起我在前线作战,殿下在后院算计我妻子,我的行为不过只是小恶中的小恶。”
他言谈中反复提起“我妻子”,还真是故意刺孟寒朝的痛处。
就见孟寒朝冷笑一声:“楚律,你以为本王当真拿你没有办法吗?如今百官皆以本王马首是瞻,本王若是放出风声,弹劾你的奏折就能将你淹没!就算你兵权在手,也未必能够安然无恙!”
“只是人人皆知殿下能有今天的地位,与我的出力支持都是大有关系。殿下要治我,不怕百官离心?尤其是那些暂时被殿下以怀柔之策安抚的墙头草,若有变故,他们必然反复。如今长乐公主虽殁,他们却也不是没有别的诸侯王可以选择……听闻殿下的堂弟裕景侯年方九岁,若是由年幼易掌控的他上位,怕是有人更为乐见,不是么?”
孟寒朝脸色更冷,正要发作,忽然楚律话锋一转:“殿下别忙。我此来并不是为了与殿下算旧账或要挟殿下。我是来谈条件。”
孟寒朝深吸一口气,微眯双眼,示意楚律继续讲。
“殿下如今离登基只差一步,看似前方坦途一片,然而在京城殿下根基不深,兵权又不在手,那位子只怕不那么好坐。想必殿下也是因此才需借助靖南王等人之力。但我以为,殿下应当并不愿意今后都处处受制于人。”
“……所以?”孟寒朝右手习惯性的摸着下巴。
“我愿意全力支持殿下登基,虎符也会交回殿下手中。殿下有了兵权,便再无人敢有它图。而我唯一的条件,就是事成之后,请殿下放我与小容离开。放弃她,换一个殿下盼望已久的天下,极划算的买卖。”
孟寒朝面无表情,心中却是千回百转。
别人都以为楚律为人沉默寡言、坦荡大度、虚怀若谷,却极少有人知道他长了怎样的一颗心一双眼。真真好笑,他们为何不想,若没些本领,为何立国之初的三大世家,只有楚家从来屹立不倒?若没些算计,又如何逼得想容当年奉旨来嫁?其实某些方面来说,楚律和自己根本是同一类人,只不过所求不同、又带了不同的面具,如此而已。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始终会对楚律心存防备,并不是仅仅是因为功高镇主鸟尽弓藏。
若是他肯离开朝堂,自己当真可以放心?……只是,想容……
楚律见他沉默,便道:“殿下不必急于一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