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理解他,或许工作真的那么紧急。

直到我看见共同好友朋友圈里林霁雪发的照片

A国医院的病房,窗台摆着向日葵,一只戴昂贵腕表的手入了镜给林霁雪喂药。

我认得那是路庭之的表。

原来所谓的“紧急项目”,只是他为了赶去照顾生病的林霁雪。

那一刻我肚子剧烈地绞痛起来。

像是未出世的孩子对未来家庭的抗议。

被送往医院后,医生告诉我:胚胎发育异常,如果生下来,极可能是残疾。

我颤抖着拨打路庭之的电话,一遍又一遍。

他语气越来越不耐烦:

“我现在很忙,有事回去再说!”

“你别总打电话过来吵!”

“姜辞忧,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无理取闹吗?”

等不及我说完,听筒里就只剩下忙音。

后来,他干脆关了机。

最终,我一个人签了手术同意书。

躺在手术台上时,我给他发去最后一条短信:“孩子没了。”

第三章

3

石沉大海。

一个月后他回来,推开家门,只看到一份离婚协议书。

那次,他也是发了疯的找我,最终在一个遥远的海边小镇,他风尘仆仆的赶过来。

张口第一句就是责备:

“姜辞忧,你一声不响拿走孩子玩消失有意思吗?你知道我这几个月有多累?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问过产检的事。

路家的势力太大,没有律师敢接我的离婚案。

那张协议,最终消失在他书房的粉碎机里。

路庭之似乎被林霁雪说动了,眼中的疑惧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无奈和疲惫。

他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

“也许吧……她总是这样不懂事……”

我看着路庭之慢慢平静下来的侧脸,心底泛起一股密密麻麻的刺痛。

林霁雪嘴角勾起:

“其实要想逼姜辞忧现身,也不是没办法。”

路庭之疑惑抬头,只听林霁雪轻声开口:

“路庭之,我们结婚吧!”

“嫉妒会毁掉女人所有的理智。你猜,姜辞忧要是知道你要娶的人是我……她还能不能继续躲下去?”

路庭之答应了。

为了找我,他许诺给别的女人一场我从没拥有过的世纪婚礼。

我一时间听愣了。

直到那句“好”字出口时,我才在林霁雪的笑声中回过神。

我曾以为我是他情感的空缺里恰到好处的填补。

当年,他与青梅竹马的林霁雪因前途选择分道扬镳,而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恰好出现在他身边,成了他疗愈情伤的良药。

他那时需要一段崭新、纯粹的感情,而我,一无所有,唯有他。

路家的大门从未向我真正敞开。

是他一意孤行,甚至先斩后奏,我们才顺利领证。

没有祝福,只有他母亲从海外打来的、冰冷刺骨的警告:

“姜辞忧,你最好安分守己。想让我们路家办婚礼可以,等你老老实实生下路家的继承人再说!否则,你永远都别想有名有分地站在庭之身边!路家丢不起这个人!”

于是,数年来,我像是他豢养在暗处、见不得光的金丝雀,被排除在所有公开场合之外。

或许正因我在这世上孤苦无依,他才如此笃定笃定我输不起,笃定我无论如何都会回到他身边。

婚礼的筹备快得惊人。不过半月,一切就已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