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对助理说：“替我转告傅启南，既然他喜欢陪着向薇薇，那就永远地陪着她吧。”

他说是假离婚，怎知我不是真有意呢？

目送助理离开后，我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挂断电话，我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小脸，微笑着问：

“宝贝，想不想跟妈妈一起搬去一个更大的没有坏阿姨的房子？”

2.

向薇薇提着行李准备出门时，傅启南刚好回来。

他一把夺过行李箱，牵住可怜巴巴的小人儿，冲到我面前兴师问罪。

“景天意，我没想到你这么狠心！”

“薇薇从小跟你一起长大，没有亲情也有友情，你怎么忍心将她赶出去？”

温牛奶的手忍不住一顿。

傅启南不说，我还以为他忘了。

十五年前，我们三个同在一家孤儿院长大。

二十七个女孩里，我与向薇薇的关系最好。

从来都以姐妹相称，可如今她走投无路，却一口一句亲热的“南哥”，反倒改口叫我嫂子。

向薇薇存着什么样的心思，我不愿深究。

只是从未想过，一向淡泊的傅启南竟从不考虑我的感受，反而步步紧逼。

微波炉发出“叮”的声响，我取出热好的牛奶，转身面向傅启南。

“你同样与她一起长大，那你呢？”

“你对她，究竟是亲情还是友情？”

大概没料到我会如此直白，傅启南怔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十年前，一个电视上经常出现的大老板突然派人来接走了向薇薇。

整个孤儿院的人都知道，她是向家意外走丢的千金。

彼时，傅启南终于等来合适的骨髓捐献者。

大雨滂沱的深夜，他恳求向薇薇留下来陪他做手术，他想手术后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她。

可向薇薇摇头拒绝了。

毫不犹豫。

斩钉截铁。

她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亲生父亲，一刻也不想再耽误。”

他的白月光在他人生中至关重要的时刻，毫不留恋地弃他而去。

最终，是我陪着他扛过了手术，挺过了排异，迎来了新生。

十年来，我与傅启南互相陪伴白手起家，不仅打拼出了自己的公司，还生了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儿。

我本以为，这样温馨而平静的生活会永远持续下去。

直到两个月前，向薇薇的突然上门打破了这种平静。

傅启南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将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甩在了沙发上。

“薇薇从小就比别人更依赖我，别用你那颗肮脏的心揣度我跟她的感情。”

“既然你已经签字，那就做得再逼真一些，明天起你跟暖暖搬出去住吧！”

向薇薇从他身后踱步出来，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她脸上藏着的几分得意。

“嫂子，南哥说的只是气话，你千万别听他的。”

“这么多年你一直照顾暖暖没有工作，离开了南哥，你们怎么生活呀？”

看着她假惺惺的表演，我忍不住冷笑出声。

“你被向家赶出家门，都能顺利找到人接盘。”

“我跟我女儿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向薇薇被噎，眼圈立刻红了。

傅启南恶狠狠地盯着我，眸中恨不得喷出火来。

“薇薇被向家认错已经很可怜了，你怎么忍心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我端起热牛奶朝女儿房间走去，将身后傅启南的咆哮声隔绝在门外。

是啊，的确可怜。

可当年，孤儿院里二十七个女孩子哪个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