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应该是他的。

他沉默地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医院,回到毫无生气的别墅。

深夜,他放满了一浴缸的冷水,缓缓躺了进去。

手边滚落着两个空了的安眠药瓶。

他怀里紧紧抱着的,是大学时和夏槿的合照,照片上的两人笑得灿烂无忧。

还有那叠已经泛黄的情书,上面稚嫩却真挚的笔迹,一笔一划勾勒着他们曾经共同梦想的未来,他们的家,他们孩子的名字......

药效逐渐发作,意识开始模糊。

顾景川闭上眼睛,嘴角却缓缓向上扬起。

脑海里,是二十岁的夏槿,蹦蹦跳跳地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问:

“顾景川,我们以后生几个孩子呀?跟谁姓?叫什么名字好呢?”

那时他搂着她,下巴蹭着她的发顶,笑得漫不经心却无比满足:

“随便,生几个都行,跟谁姓都行,只要孩子妈是你就行。”

他贪婪地收紧手臂,将那个幻影紧紧拥入怀中,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喃喃低语,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夏槿,下辈子,求求你了,再选择我一次好不好?”

“我发誓,绝不会再弄丢你了。”

几天后,刚刚出院的夏槿,收到了一份厚厚的快递。

里面是几乎能买下整座城市的巨额财产转让协议,受益人是她和她的孩子。

落款处,是顾景川签下的名字,笔触僵硬,却用力得几乎要穿透纸背。

同一天,新闻铺天盖地报道了海城前首富顾景川于家中浴室溺亡的消息,警方初步排除他杀,疑为服用过量安眠药后意外溺毙。

夏槿拿着那些轻飘飘却重如千钧的文件,看着电视屏幕上那张黑白照片,眼眶终究还是控制不住地一热。

她缓缓仰起头,看向窗外。

阳光正好,院角栽种的花枝冒出了嫩绿的新芽。

终于,春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