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手指紧绷着,面色沉沉,却不敢反驳一句。
周淮京的路数,被打是小事儿,就怕他起杀心。
他杀人不见血,都是把人逼到死路上,让人自取灭亡。
所以到现在为止,别人只在道德层面上骂他,却无法制裁他。
云糯手指捻动着手腕上的沉香串,眸色沉沉。
非常时行非常事,世家之争,向来如此。
不狠怎么从困兽之斗中突围?
云糯看向陆泊禹,周淮京的做法和她想的不谋而合。
陆氏已经是空壳,只是这些各怀心思的人都不知道。
他们以为今晚他们在争钱和权,殊不知他们要是真争了,反而会背一身债务。
等日后他们就会知道,周淮京今晚救了他们一命。
到此刻,云糯倒是想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今天这一出。
陆泊禹聪明了一回啊,差点把她绕进去。
陆氏迟早要东窗事发,谁坐在话事权的位置上,谁就是众矢之的。
而他可以顺势被当成弃子,然后顺理成章的被驱逐出境,等陆氏暴雷的时候,谁能找到他?
可惜,他的算盘打不成了。
周淮京要他和陆氏拴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周淮京起身,向云糯抬手。
云糯斗篷下的手,细白的伸出来,放在周淮京手心。
跟他离开。
对面那些老家伙,目光沉沉的跟随着她。
仿佛要把对周淮京的不满发泄在她身上一样。
云糯眼角余光讥笑的迎视着那些目光。
他们以为她会怕?
陆家的人不光是周淮京的对家,也是她云糯的。
陆家的衰败也有她云糯的手笔。
记恨她,仇视她?
好啊,也终于轮到他们咬牙切齿,忍气吞声了。
云糯勾唇,朝那些人偏头,笑的挑衅。
“狐狸精!”有人小声骂道。
周淮京在陆泊禹面前驻足,视线讥讽的上下扫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撕掉他嘴上的胶布。
“陆家太子爷,你的位置我给你稳住了,好好享受。”
想当年,陆家鼎盛,陆泊禹作为陆家独苗风光无两,谁不叫他一声小太子爷?
现在这称呼倒变成讽刺了。
陆泊禹瞪着周淮京,却不敢大声声张:“是不是你干的?”
周淮京笑的戏谑:“我干什么了?”
陆泊禹愣怔的看着周淮京,一时间无法从他的表情判断出,是不是他。
他戏谑的样子,好像在暗示什么。
但陆泊禹不敢说,因为怕被人知道陆家已经被自己掏空了。
而周淮京像是知道他不会问出那句话,所以明目张胆的戏谑他。
云糯却若有所思的看向周淮京,他是不是已经知道陆泊禹被骗的事儿了?
他好像话里有话。
果不其然,陆泊禹也听出来了,他咬牙,对周淮京笃定道:“就是你!”
周淮京笑,没否认。
云糯心里一沉,意识到周淮京好像背错锅了。
设局的是她,周淮京显然会错陆泊禹的意思了。
此刻,陆泊禹一定认为是周淮京骗了他的钱。
云糯马上对陆泊禹冷声道:“自作孽不可活,你少把什么事儿都怪在别人身上!”
陆泊禹五官都扭曲了,下颌咬紧,红着的眼睛盯着云糯:“呦,你替他说话……”
啪的一声,陆泊禹的后半截话被周淮京一巴掌打回去了:“你能直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