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解开袖扣,衣袖卷起,他又掀了云糯一眼:“行了吧?”

云糯嗯了一声,低头入针。

这点疼对周淮京来说跟蚊子咬没区别,要说不适还不如那丝丝缕缕的痒痒感让他在意。

他好奇她扎针怎么能扎出猫挠的感觉,偏头一看,云糯一只手在推药,另一只手在他三角肌上若有若无的划拉。

周淮京皱眉:“你挠什么呢?”

这在他眼里无异于性骚扰,尤其是云糯给他的第一印象不好。

云糯意识到他不喜欢这样,解释道:“这是转移痛感的手法。”

虽然但是,她也没再继续挠了。

打完针后,云糯就去一边了,周淮京自己把袖子放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手臂不适,仿佛刚才被云糯抓挠的感觉还在。

无所事事之后,云糯不敢跟周淮京一块坐老太太的床,于是就地坐在地毯上,老太太屋里暖和倒也冻不着她。

这一坐,就坐到了天亮。

周淮京是第一个发现老太太睁眼的人。

老太太抿了抿嘴唇,睡得蛮精神,她看到周淮京便问:“淮京,沅沅是不是来看我了……”

见她要起来,周淮京给她背后塞了个枕头,道:“你睡糊涂了,哪有沅沅?”

老太太还不信,目光在房间里搜寻,最后落在坐在地上睡着的云糯身上。

她眯了眯眼睛,觉得自己好像没见过这人:“这是……”

周淮京随口道:“这不是你请的医生吗,昨晚就是她救得你。”

老太太埋怨的看他一眼:“又糊弄老婆子,你弄个丫头放我房间干嘛?”

周淮京眸中划过警觉,和老太太同时看向正在打瞌睡的云糯。

不是老太太找的人,也不是他带来的,那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昨天带云糯进来的佣人闻言也大跌眼镜:“啊,她半夜敲门说是来给老太太治病,我以为是小周总请的人,我就把她带进来了……”

佣人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弄成乌龙了,可云糯如果不是被请来的,怎么会掐点掐的这么巧,刚好就救了老太太?

这时正打瞌睡的云糯脑袋狠狠往下一栽,把自己给瞌醒了。

她惺忪睁开眼睛,先是看到自己掉在脚边的笔记本,下意识想捡的时候,一抬头,发现房间里的几双眼睛都在盯着她。

那眼神儿好像她是个异类一样。

云糯盯着那几道目光,先捡了笔记本,然后起身,一副老实样子走到老太太床前。

“老太太,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江老太太目光上下打量云糯,最后落在云糯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云糯的错觉,她觉得老太太看她的眼神儿似乎有点敌意。

果不其然,老太太排斥的问道:“我认识你吗?”

云糯道:“您不认识我,但您应该认识我父亲,我父亲是云平威,五年前他给您治过病。”

老太太倒是记得云平威,五年前她头痛难忍,寻医无果,最后是经云平威的手才好的。

“他不是早就过世了?”

云糯道:“是,不过父亲去世前交代我,要我替他完成他未做完的治疗。前几天我重翻父亲的笔记,发现您临近病发,所以昨晚掐点来了一趟。”

她这话说出来,不光是老太太,连佣人都冲她露出鄙夷的眼神儿。

牛皮也吹的太大了!

她父亲五年前就去世了,难道还能托梦告诉她老太太要犯病了?

想要接近老太太的人多了,没见过编这么荒唐的理由的。

云糯自若道:“老太太,您仔细想想,五年前我父亲是否说过,您的病不能一次治愈,五年后需按现况重新定论?”

周淮京打量着云糯,似乎在分辨云糯有几分演的成分。

毕竟她有前科。

江老太太目光松动,但毕竟是五年前的事了,云平威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