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云风北打断沈秋韵,沈秋韵看不懂人情世故,云风北却懂。

云糯说的对,陆家陆敬雄说了算,喜欢有什么用,陆泊禹又掰不过他老子。

而且皎皎的病和身世也是隐藏风险,陆敬雄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扛雷?

云风北手扶着额头,一脸烦躁,这点他怎么没想到?

本以为这就够扎心了,没想到云糯还有更戳心窝子的话:“其实如果我们云家地位足够显赫的话,那这些隐藏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可惜在陆伯父眼里我们陆家一无是处,他想要的联姻是自带万两金,可不是精准扶贫。”

云风北:“你!”

白皎皎抓住话茬,责怪道:“二哥为了这个家日夜操劳,已经很努力了,姐你又为这个家做过什么贡献呢?”

云风北腰杆子挺直了些,更凶恶的瞪着云糯。

就是,她一个吃闲饭的凭什么指责他,全家明明就她最无能!

看着对面三人像斗鸡一样瞪着她,云糯心中好笑。

没人爱听实话,云风北又每天活在溜须拍马的自我陶醉中,难怪云家会越混越差。

云糯没再跟他们争执,因为说再多也是白费口舌。

白皎皎却借机表忠心道:“二哥,我会想办法治好自己的病,替你在云家面前争一口气!”

看着白皎皎一本正经的表情,云风北心中一暖。

看,这才是贴心好妹妹的样子,哪像云糯嘴像淬了毒一样,只会往亲人身上扎!

有了白皎皎作对比,云风北看云糯更不顺眼了。

白皎皎哄着他上了楼,然后给了沈秋韵一个眼神儿。

沈秋韵会意,去厨房切了盘水果给两人送上楼。

云糯便又是一个人了。

可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可怜,反而觉得独处才会让她更舒服。

她托腮坐在楼下,脑子里却闪过周淮京的脸。

父亲的手串她一定要拿回来,那是她在这世间为数不多的念想。

可怎么拿回来呢?

上京人都说周淮京坏,说他这个人有恶趣味,最喜欢看人痛苦。

对抠门的人,他会引诱对方染上赌瘾,看对方大起大落,满盘皆输,他就会笑的开怀。

对不自信的女人,他会给予金钱让对方迷恋上整容,直到对方整成猪头不敢出门,他就会停了对方的卡,不给人后悔的余地。

对专情的人,他会故意请人去动摇对方,直到让对方堕落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他才肯收手。

诸如此类的事很多,他似乎很无聊,喜欢干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而云糯收集了他的各种事迹后,摸清了一些规律。

周淮京的目标具有随机性,且喜欢摧毁美好,喜欢让人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云糯想,她大概就是周淮京的下一个愚弄目标。

可她想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发光点让他有兴趣摧毁的。

她已经烂进泥里了,亲情,爱情,财富,前途她一样不占,他会从哪方面下手呢?

云糯想不通,但她觉得周淮京多半脑子有病,他才最该住精神病院。

“家里就你自己?”

云糯正走神,然后听到陆泊禹的声音。

今天的聚会闹得不欢而散,云糯想到陆泊禹肯定是来哄白皎皎的。

于是她很自然的指路道:“他们都在楼上。”

指完她又垂下眸,继续想事情。

陆泊禹看着她把自己当空气的样子,还不走了:“云糯,你这样有意思吗?”

云糯这才意识到他还没走,于是发出一个疑问的单音节。

陆泊禹脖子一梗道:“你故意对我视而不见,故意签退婚书,不就是欲擒故纵,想看我追妻火葬场吗?”

云糯一时没弄清陆泊禹的脑回路,她要真缠着他不放,他又不乐意。

她痛快放手也不行,他到底要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