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场商业联姻,鹿以情嫁给了人人畏惧的“活阎王”厉景骁。

他腕间终日缠一条黑蛇,喜怒无常,手段狠戾。

新婚夜,他带着蛇上床,任她哭到昏厥也不将蛇移开。

婚后第一年,她不小心碰到他的蛇,被他关进禁闭室整整三日。

婚后第二年,她鼓起勇气为他清理蛇窝,反被蟒蛇咬伤,他赶来,看也不看她的伤,却以吓到他的蛇为由,径直将她扔进冰库,任她冻到失去知觉。

她就这样战战兢兢地过了三年,直到那天,

他的实习生来家拿文件,只是哭着说了句“怕蛇”。

当晚,那个视蛇如命的男人,竟亲手下令处死了所有养了多年的蛇。

鹿以情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满地蛇尸与血迹,终于明白,原来狠戾无情的活阎王,也有放在心上、愿意为之破例的人。

但那个人,不是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

……

晚上,她打印好离婚协议书,敲开了厉景骁书房的门。

他正坐在宽大的书桌后处理文件,暖黄的台灯勾勒出他冷峻完美的侧脸。

“厉景骁,”鹿以情的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努力维持着平静,“我们谈谈。”

男人没有抬头,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报表,仿佛她只是一团空气。

鹿以情的心沉了沉,递出离婚协议,“我们结婚三年了,虽然是商业联姻,但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很多年前,我就喜欢你了。”

她继续说着,像是要把积压了三年的委屈和爱意一次性倾吐干净:“我知道你心里装着事,过得很苦。所以我总想着,只要我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总有一天能捂热你的心。我学着不怕那些蛇,学着照顾它们,甚至被你关进禁闭室、扔进冷库,我都告诉自己没关系,你不是故意的……”

“可是厉景骁,这一次,我累了。我……不想再爱你了。我们离婚吧。”

她说完,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审判,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动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厉景骁终于看完了那份报表的最后一页,他拿起钢笔,在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笔锋凌厉如刀,然后,他才像是终于察觉到她的存在,缓缓抬起眼睫。

“你,”他薄唇轻启,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在跟我说话?”

一瞬间,鹿以情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这些年,她简直是嫁给了个“聋子”。

她出车祸,手臂骨折,躺在医院给他打电话,哽咽着求他来看看她,他直接挂断,当作没听见。

她高烧四十度,迷迷糊糊中抓着他的手说“景骁,我好难受”,他面无表情地抽回手,让佣人照顾她,当作没听见。

她每次鼓起勇气对他表达关心,甚至笨拙地示爱,他都像现在这样,置若罔闻。

如今,她提离婚,他依旧视若无睹!

三年了,她在他眼里,永远像一团透明的空气!

她浑身发冷,正要再次开口,他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跃着清璃两个字。

厉景骁那万年冰封的脸上,竟瞬间柔和了下来,“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女孩带着哭腔的柔软声音,具体内容听不清,但厉景骁立刻起身:“好,别怕,我马上过来。”

他拿起外套就要走,仿佛完全忘了书房里还站着他的妻子。

鹿以情麻木地将那份离婚协议书再次递到他面前,声音干涩:“把你名字签了。”

厉景骁脚步一顿,看都没看内容,直接抽出钢笔,在乙方签名处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仿佛只是在签一份无关紧要的日常文件。

签完后,他甚至没问她这是什么,便将协议塞回她手里,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书房。

门被轻轻带上,书房里只剩下鹿以情一个人。

她低头看着协议上那力透纸背、冰冷决绝的签名,眼泪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