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链包起来,表情无辜的望着男人:“准备是准备了,不过是一张银行卡。”
许博一听,摇了摇头,跟她相视而笑。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她拉着女导游的手出了商场,站在陌生又热闹的街头,努力分辨着,除了百货大楼,还有哪些是十几年前留下的遗迹。
“要不……我们去看看小树林……还在不在?”
说到一半,程归雁就脸红了,咬着下唇斜睨着男人,轻轻晃动胳膊。
许博看她露出一副小女儿情态,心情明显大好,自然乐得应和。一边上车一边重复着之前的调侃:“要是真的还在呢?”
程归雁的脸更红了,却没躲避男人的目光,“在呀……哼!在就拉你进去……先奸后杀!咯咯咯……”
一路上,导游的嘴巴几乎没闲着,情不自禁的给许博介绍着。这是从前的电影院,那儿是老消防队,这是她年年拿全校第一的第叁小学,那儿原来有个老中医诊所……
当许博问她家原来住哪儿的时候,程归雁指着一片十几层高的住宅楼说:“那一片儿原来就是棉织厂,厂子后边就是职工小区。我上高中那年就已经被推平了。”
许博的猜想中,老家的小镇对程归雁来说,多半是灰色的。这里带给她的伤痛才刚刚治愈,难道这么快就忘了疼么?
或许男人的逻辑永远也无法理清女人的情绪吧!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为什么不尽量想起那些美好的事呢?无论如何,他都乐意看见她高兴的样子。本来想问,那你姑姑是在哪儿开的发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突然,程归雁“咦”了一声,“校门儿怎么不见了?”
跟路人打听之后才知道,学校还是原来的学校,只是大门改了方向。
驱车拐进一条林荫大道,越过学校的院墙,可以看到两栋旧楼,窗户上挂着统一的蓝布窗帘和晾晒着的五颜六色的衣服。
“以前,这儿就是我们县最高学府的教学楼,现在好像改成学生宿舍了。”
“那以前的学生宿舍在哪儿?”
许博一边问,一边在程学姐身上打量。好像在寻找着那个生活在简陋的高中宿舍里的青葱少女。梳着麻花辫儿,抱着教科书,在树荫下轻轻走过,只留下亭亭玉立的背影。
这份油然而生的好奇瞬间勾起了无限的向往,带着他穿过林荫道上的树影,也穿越着刹那芳华的希望与惆怅。
“在更东边的一个院子里,要过一个天桥才能看到。”程归雁有问必答。
没开多远,一座相当阔气的大门映入眼帘。
穿过大门的铁栅栏,可以看到焕然一新的校园里,一座摆着石雕的小广场周围,现代化的教学楼拔地而起。
“看来,你的小树林没有了……”
程归雁的语气透着失望也不无捉挟,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瞟了男人一眼。
“怎么成了我的小树林,那不是咱俩的吗?”
许博嬉皮笑脸的去摸程姐姐的手,好像生怕她跑掉了,没留神,被轻轻打了一下。
学校已经放假了,只有高叁的学生在补课。程归雁跟门房大爷磨了半天才让二人进去逛逛。
穿过操场,就是那两栋E字形的前教学楼。
程归雁没有贪恋院墙边上的树荫,径直走上了绿草如茵的操场。
宿舍区被一道漆成白色的花墙隔开,要转过一个月门才能到达。在旧楼与花墙之间,除了几颗亭亭如盖的巨大槐树,还坐落着一个早已不用的主席台。
台前的五角星已经剥落,周围生了杂草,可台上依然平整干净。
刚一进月门,程归雁的脚步就放慢了,好像越过了一个连同现实与回忆的时空之门。在她变得素敛恬淡的脸上,许博几乎能听到广播体操的口令声。
“你当年就是站在这儿看你的志南哥哥踢球的吧?”
他顺着台阶登上了主席台,视线越过墙头,操场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