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培风忍住了去问个明白的冲动,回了家。
在客厅沙发上坐到天亮,他开车去了戚雪家门口。
从晨光熹微等到太阳高悬,再等到日光西移,他终于等到了戚雪的车。
她按了两声喇叭,他没动。
戚雪没办法,下车来同他交涉。
看见陆培风眼底布满的红血丝,她愣了愣,“有事吗?”
陆培风看向她的小腹。
“昨天,你朋友说你流过产。”
戚雪眉心一跳,沉默了片刻才说:“是。”
“什么时候?我怎么......”
戚雪打断他:“我砸你手机那天,你强行跟我上床要我怀孕赔江曼文一个孩子那天,你被我捅 进医院那天。”
她越说,陆培风的脸色越白。
“我为什么不知道?”他的声音紧绷得仿佛随时会断。
戚雪看着他说:“当时我在高速,车子中控失灵,然后发生了车祸,那时候孩子流产的。我给你打了电话,没人接听。”
她又笑了一下,昙花一现。
“不过你接了也无济于事,你接了电话孩子也保不住。当时,我也只是想有个依靠和安慰而已。”
陆培风的眼睛更红了。
“对不起。”他低声说。
戚雪道:“那你就把车子移开吧,今天是我妈生日,我要去墓地看看她。”
转身走了两步,她补了一句:“宝宝的墓地也在那里,你想去可以跟着,是个女儿。”
陆培风开车跟在戚雪的车后,一路上神思恍惚。
如果,他想,如果没有五年前那件事发生,他和戚雪的家庭会是什么样呢?
她会是个很有趣的妈妈,她那么爱笑,那么擅长从生活中发现乐趣。
他们俩的孩子又会是什么样呢?会随她,像个明媚的小天使。
女儿的墓跟戚母的墓紧邻着,上面没有写字,是一块无字碑。
“写东西的话我爸来扫墓会看到,这件事他不知道。”戚雪把两束花分别放在两个墓前,还给女儿带了一个小巧的洋娃娃。
陆培风轻轻抚摸着墓碑,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他分明对家庭那么渴望。
可最后还是搞砸了。
他亲手摧毁了一切。
戚雪垂眸看这个弓着脊背的男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陆培风,我爱过你,也恨过你,在你救了爸爸之后,我没有爱也没有恨了。”
季怀让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戚雪最后看了一眼孩子的墓碑,转身走了。
陆培风在墓碑前呆到晚上,身心俱疲。
刚到家,同样等候了大半天的柳母小跑过来拉住他的手,泪眼婆娑。
“培风,棠棠是我没教好,那时候不该把她放在乡下......她做错了事,受罚是应该的,可是她毕竟还年轻,留案底对她不好。你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让她出来?阿姨求你了。”
陆培风拖住她的手臂,不让她下跪。
他没说好还是不好,叫了人送柳母回去。
然后他整理了一下,去了警局。
他先见了江曼文,问她:
“那天在海边,手表是你丢的还是戚雪丢的?”
江曼文眼睛一挤就要哭,陆培风揉着眉心有气无力的打断她:“要不要骗我,你想清楚。我对骗子深恶痛绝,最近受了太多打击,会忍不住想报复,疯狂的报复。”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像是要杀人一样冷漠。
江曼文一哆嗦,哭哭啼啼的认错。
22
陆培风轻飘飘的看着她,仿佛在思考怎么把她扒皮拆骨。
但最后他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一般说:“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们......总是不满足呢?是得到了太多,对吗?”
江曼文吓得不敢说话,她觉得陆培风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