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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了一阵,包厢里其他人都退下。
陆培风膝盖一屈,给戚爸跪下了。
“爸,这五年我因为柳棠棠的事,跟戚雪生了很多误会,没有照顾好她,让她受了很多委屈,也让您受了很多伤害。我跟您道歉,跟戚雪道歉。”
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没有卖惨也没有推责。
戚爸坐着,慢悠悠喝了杯茶,没说话。
戚雪想让他起来,被爸爸横了一眼。
于是她就不出声了,看着跪得笔直,垂着脑袋的陆培风。
戚爸叫来服务员,给自己把茶续上,一杯接一杯慢慢的喝,还让戚雪也尝尝。
就仿佛陆培风不存在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
戚爸终于看向跪着的陆培风。
“道歉我收到了,你起来吧。”
陆培风没动,抬头看了眼戚雪,“我想请爸做主,让戚雪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戚雪的主,我做不了,她是成人了,有自己的主意。”
戚雪道:“我们没可能了,陆培风,你不用这样。”
陆培风继续跪着。
又过了半个小时,戚爸起身说:“你起来吧,这个事情很遗憾,但是你和戚雪的时机不对。”
陆培风脸色苍白,无望之后撑着椅子慢悠悠站了起来。
他说:“那让我送你们回去吧,让我做最后一件事。”
先送戚爸,然后送戚雪。
车子到他们婚房门口时,戚雪睡着了。
陆培风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伸手想要触摸,却还是在空中硬生生止住,收回了手。
他想到这五年的很多个瞬间。
他们俩并不是没有值得铭记的时刻。
只是那些时刻,在一条人命的基调上,都变得单薄了。
现在回想,只剩下满满的歉意,满满的遗憾。
那之后很长时间,戚雪和陆培风没有再见过面。
他们从前是相交线,过了那个交点,就各自奔向不同的地方。
直到戚雪的爸爸住院。
老头子的肾脏出了点问题,得换肾。
戚雪一听到消息,当着医生的面就哭了。季怀让在旁边安慰她,一力包揽了住院、匹配肾源等重要事项。
等待匹配的时间会很漫长,有人等了一年两年,甚至更久。
戚雪幸运,一周后医生就通知她,匹配到了合适的肾源,手术可以立刻进行。
手术非常顺利,老头子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戚雪又大哭了一场。
那之后一整周,她每天都住在医院陪着爸爸。
有天早上,她刚陪爸爸吃完早饭,病房门被人粗鲁的推开,在墙上撞得“砰”响。
“你个害人精!上次害得我儿子坠崖差点死了,这次还让他没了一个肾!”陆母冲进来,撒泼似的大叫,把戚雪推得连连后退。
她愣了一会,有些不敢相信。
“陆培风给我爸爸捐的肾?”
“你装什么装!”陆母掩面哭泣。
戚雪找她要了陆培风的病房号,悄悄过去看他。
去的时候听见陆母在和他吵。
“你说你好端端的给她爸捐什么肾,你一点都不爱惜身体,让我跟你爸着急。”
陆培风淡淡道:“上次我坠崖进急诊,你和爸忙着在国外陪弟弟玩,是戚雪照顾的我,你说为什么。”
“我是妈,难道我会害你吗?”
“你真的关心过我吗?你走吧,安静点我更舒服。”
戚雪躲在一旁,等陆母走了,才进病房。
“又干什么?”陆培风不悦的说,在看到她时收了声,露出尴尬的表情。
“是不是我妈去你那闹了?抱歉,我没想让你们知道的。”